盞茶的時間沒到,交通又回復了正常。
看得自己的威風震懾了大批的行商,那黑衣官員無比得意的坐回了那張凳子。有點心虛的看了看渾身白色鱗甲,甲縫中一片細白絨毛探出來的白,那官員的右手謹慎的握住了自己左手腕上的那個獸骨手鐲。他的動作很輕微,卻全部落入了夏侯的眼底。
似乎有了某些儀仗,那官兒打著標準的官腔有氣無力的問道:「雲夢澤?好地方。不過,直線距離都有十萬里,你來安邑作甚麼?」
冷笑一聲,那官兒眼裡閃過了一絲黯淡的紅光,陰森的說道:「蠻荒之地,向來不受大王的號令。你帶著兵器想要進安邑,有何居心?」
夏侯沉默了一陣,伸手摸了摸腰袋裡的那兩個錢袋。趕了一個多月的路程,花費了四十幾個大錢,如今還有百五十個大錢在裡面。夏侯心裡思忖,莫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進入的第二座城市,就要依靠賄賂門官才能順利進去麼?這黑衣官兒的官腔打得是非常地道、標準,卻不知他收受賄賂的水平怎麼樣。而且,當著數百名士兵公然行賄,夏侯還沒這麼厚的臉皮,這麼傻的心眼。
朝著那黑衣官兒抱拳行禮,也不管這個禮節用在這裡是否合適,夏侯放低了聲音,臉上也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和風細雨的說道:「這位大人,我來安邑,是四年前和人有約,來找人的。」
「找人?」那官兒的嗓音猛的拔高了一個音調,歪著腦袋斜著眼睛不屑的睨了夏侯一眼,突然冷笑起來:「找人?看你身上那兩塊皮子還不錯,可是知道安邑城裡住的都是什麼人麼?都是貴人!誰會和你認識啊?蠻子?」
夏侯再次抱拳,老老實實的說道:「黑厴軍刑天大風。」
「黑厴軍,刑天大風。」那官兒差點沒被一口氣憋死。死命的眨巴了幾下眼睛,那官兒跳起來看了看夏侯身後跟著的那匹黑厴,分開士兵,走到那黑厴身後看了看那黑厴屁股上的一個小小的烙印痕跡,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同時帶著一點諂媚,更有幾分熱絡、幾分籠絡,總體看起來無比熱情的笑容:「您怎麼不早說要找黑厴尉大人呢?哎呀,您果然騎的黑厴果然有王令的印記哩。」
呵呵笑了笑,夏侯溫和的看著那前後態度截然不同的黑衣官兒,問他:「那,大人,我可以走了麼?還有,可否請您指派一位兄弟替我帶路呢?如何才能找到黑厴軍所在?」
一個陰惻惻,冷兮兮,尖銳彷佛用碎瓷劃玻璃的聲音猛不丁的傳了過來:「是誰要去找黑厴軍的刑天大風啊?讓本尉看看。」
一隊同樣身披黑甲,但是背後有黑布披風,頭上頭盔是怪蛇造型,頭盔上那兩顆護住了臉頰的尖銳蛇牙被漆成了幽藍色的士兵蠻橫的分開了城門軍,簇擁著一名男子行了進來。
夏侯飛快的瞥了一眼那男子,不由得心裡就是一個咯噔,大呼不妙。
這男子生了一副三角臉,吊梢眉,乾癟癟的兩片小嘴唇,長得也算悽慘一類。奈何他的體形更是讓人難受。瘦巴巴的一個身子只有夏侯的胳膊粗,皮就包在了骨頭上。偏偏他不知道修煉的什麼邪門功法,皮膚下不時有一條條的管狀物往來遊走,彷佛一條條毒蛇,看起來好不噁心。一對眸子更是死板呆滯彷佛蛇目,碧綠的瞳孔中沒有一點人的生氣。
那男子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指了指夏侯,陰聲怪氣的說道:「你,找刑天大風?有什麼事情麼?給本尉說說看。本尉相柳柔,負責安邑城內一應巡、哨、警、戒之務,本尉看你可不對勁啊。」
夏侯皺眉,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和相柳柔拉開了一點距離,冷聲道:「大人,我有什麼不對的?」
相柳柔死氣沉沉的眼珠子稍微翻動了一下,冷冷的說道:「本尉看你不對,那就是不對。你是什麼東西,本尉需要解釋麼?」陰冷之至的掃了夏侯一眼,相柳柔有氣無力的下令道:「來,把這個蠻子先捆上,丟進安邑治司的骨牢裡先松兩年的筋骨。」
臉色一沉,夏侯已經瞥向了一側被一個士兵抓著的鋼劍和長弓,尋思著是否要下手反抗。那相柳柔卻是再也懶得看夏侯一眼,脖子彷佛沒有骨頭一樣到處搖擺,猛的一眼讓他看到了在旁邊已經做勢待撲的白。
相柳柔從喉嚨裡面發出了一聲歡快的叫聲:「貔貅,還是靈氣最大最有可能成為精怪的白貔貅!
第十三章安邑--第十四章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