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回來的事兒。
「……寫了信來,說是小住幾日。」
方婉茹聽了既是歡喜又是擔心,歡喜的是她有幾年沒有見到大姐兒了,確實是想念的緊,擔心的是大姐一直沒有身孕,此次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打算。她認為秦怡心嫁得極好,只在子嗣上不太如意,可女人生孩子是大事,特別是生兒子,更是重中之中!這點不如意成了自己心裡的一根刺,讓她日夜為了秦怡心忐忑不安。
方婉茹的眉毛動了動,極力的掩飾了心裡的不安。
李媽媽又挑有用了事兒說了幾件,最後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才道:「若說特別的事兒,還真有一件。」她猶豫了一下,才道:「夫人不在的這些日子裡,老爺……老爺抬了一位姨娘。」
方婉茹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李媽媽帶來的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一般!她才離家幾天,這男人竟然又抬了一房姨娘?
方婉茹被氣得臉色發白,險些背過氣去,不過仍咬牙挺著,陰森森的問了句:「是誰?」
李媽媽預感不好,可此時箭已經在弦上了,哪能不發。
「是……是四小姐屋裡……」李媽媽飛快的看了方婉茹一眼,見她氣得臉色發白,一雙眼睛裡皆是要噴火的神情,連忙又低下頭去,接著道:「是四小姐屋裡頭的映雪。」
方婉茹勃然大怒,伸手從桌子上拿起茶碗狠狠的砸了出去,大罵道:「園子裡那些女人不夠他稀罕的,應酬時那些鶯鶯燕燕不夠他沾的,如今竟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兒房裡頭去了,這個不知羞恥的老東西。」
李媽媽大驚,連忙道:「夫人慎言。」
「怕什麼?」方婉茹眼睛都紅了,忍不住又將聲音拔了一個高,「他能做這不知羞恥的事兒,難道還不准我說說?」方婉茹不覺得難過,不覺得心酸,只覺得憤怒,他們的夫妻情分早就隨著秦從文的濫情一點點的流失掉了,她對秦從文的愛慕也早就煙消雲散了,剩下的就只有不甘,只有怨恨。
李媽媽不知如何是好,著急萬分。
細眉打了帘子進來,輕聲道:「夫人,幾位姨娘來請安了。」她局促不安的看了李媽媽一眼,看來已經見過了彭氏,深感意外的同時也擔心方婉茹會大發雷霆。
方婉茹冷笑一聲,方才又道:「映雪來了沒有?」…
細眉點了點頭,「在外頭廳里跪著呢,說是要給姨娘斟茶,請安。」
方婉茹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好啊,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娼婦如何給我請安。」說完便氣呼呼的往廳裡邊去了。
李媽媽和細眉哪敢怠慢,連忙跟了上去。
李媽媽急急的走著,一邊走一邊道:「夫人,您千萬要穩住了,沒給夫人端過茶的小賤人,哪有資格做什么姨娘,您千萬忍住火氣……」
方婉茹惡狠狠的道:「還用你說?」她口氣雖然不好,但卻比剛才平和了不少。
花廳外的小丫頭神色恭敬的替方婉茹打了帘子,同時道:「夫人來了。」
花廳內眾人連忙起身來迎,林氏,秦家的三位小姐自然率先向方婉茹行禮,隨後便是秦府的幾位姨娘。
方婉茹的視線轉了個圈,發現地上跪著一個人。
不用問,這人自是彭氏無疑。
方婉茹讓眾人免了禮,這才坐到上頭去了。
小丫頭端了茶來,宛若輕雲的透白瓷茶碗被輕輕的放在了桌上。
方婉茹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又緩緩的把視線落在彭氏的身上,笑而不語,好一會兒才將手裡的茶碗重新擱在桌子上。
彭氏萬分慌張,手心時全是汗,想到秦四小姐昨天晚上跟自己說的,她又覺得自己有幾分勝算,心裡漸漸安定起來,為了搏個前程,怎麼也得試一試。
彭氏心中微定,低眉垂目的給上頭那位磕了一個頭,「夫人金安,奴婢給夫人磕頭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方婉茹居高臨下,眼底一片冰涼。在場的每一個都能從她的身上感覺到滔天的恨意。
她怎麼能不恨?自己不在家,那老東西卻把女兒房裡的丫頭拉上了床,還抬成了姨娘,真是沒規沒矩,可笑至極!
方婉茹一面怨恨著秦從文,一面又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