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的。吃團圓飯夫妻兩個吵嘴,傳出去不羞死個人。只自己捏著帕子忍不住要掉眼淚。
「娘,這日子可不能哭,弟弟即使人在外地,心裡也是掛念你們二老的,知道你們為他拌嘴,不得難過。」宋子期面上浮笑,用公筷為雲氏夾了她愛吃的菜,溫言相勸。
雲氏用帕子抹了抹眼淚珠子,才對宋子期笑道:「還是你懂事,不像你爹,就個臭脾氣。」
宋老爹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小丫鬟這時加好了碗筷,宋子期先給宋老爹倒了杯,又給自己加上,舉杯向父親敬酒:「兒子敬爹一杯,祝您身子越來越康健。」說到這頓了頓才繼續道,「等明年這個時候,弟弟沒準就考了秀才回來,讓您高興高興。」
宋老爹這才放鬆了神色,也舉起杯,一飲而盡了。剛才那個婆子見氣氛好了些,上前幫著主子切月餅,這月餅按家裡的人頭算,整好的四份,要切得平均,不能多了少了。
「等明年呀,大少爺娶了妻,二少爺考了秀才,沒準家裡還要添丁,熱熱鬧鬧的,老爺夫人估計還要嫌鬧呢。」婆子切好了四份,邊分餅邊說。
雲氏和宋老爹對視一眼,雲氏慢悠悠的說:「人丁興旺是好事,我可不嫌。」宋老爹雲氏年輕時一直未有孩子。眼看宋老爹要過三十了,別人家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自家還膝下荒涼。急的當時的宋老爹的娘哭壞了眼,直嚷著這是要絕戶啊!
雲氏只當是自己生不出孩子,心中愧甚,找人牙子買了好些個女子進府,挑的都是臉大屁股圓看著好生養的,直言誰要是生了孩子,馬上就去官府上冊子脫了奴籍,納了做貴妾,生下的兒子還能繼承家業。
那些個女子倒是天天刷洗打扮,一心勾著宋老爹,盼望生個兒子就熬出頭。這鶯鶯燕燕的一屋子鬧得宋老爹直頭疼,後院整日烏煙瘴氣,也沒有哪個生下個孩子。最後夫妻兩個死了心,把那些個女子打發出了府,請了大夫吃藥調養,雲氏竟然老蚌生珠了!宋老爹的娘年紀大了,愁壞了身子,哭壞了眼睛,硬撐到見了宋子期出生,方說不用愧對列祖列宗了,含笑而逝。
沒有人比他們更盼著人丁興旺,兒孫繞膝了,別人到他們這個歲數早做了祖父祖母,整日可以含飴弄孫。
宋老爹喝了酒,面上就泛紅,開始還言語清晰,後面就含糊不清了,嘀咕著什麼「中秀才」「抱孫子」,雲氏見狀怕他發酒瘋,指使了人扶著他就要回房。
「娘,我幫你。」宋子期上前要幫著扶,雲氏笑說:「有人幫忙呢,你身體不好,哪用得著你呀,今日過節,早點放了下人們假,你也跟著青山上街轉轉,看熱鬧去。」
「恩,我知道了。」宋子期依舊淺笑著,天已經黑了,燈光給他的臉龐印上一層暖暖的光,也讓他的面容模糊起來,他站在那裡看著雲氏和宋老爹回房,久久未動,月色依稀,傳來他一聲長嘆。
中秋月夜,下人們有了假,除了少數幾個留守宅子外,其他人都找家人團聚,沒家的也一起相約看花燈湊熱鬧。宋子期回了房,也不關窗,拿了酒盞,一個人對月飲酒,一杯接一杯,直到終於醉了,神志模糊,才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天青山回了宋宅,打開主子的房門,才發現經過一夜,宋子期發起了燒。連忙去找了雲氏,請了大夫,開了藥還是硬灌著給喝下去的。宋老爹在宋子期清醒後,指責他都是要娶妻的人了還不知事,也不知道讓父母少操點心。
青山見主子面色蒼白,既有心責怪也不忍,他對著宋老爹說都是自己的不是,只顧貪玩沒顧好主子。宋老爹一轉頭炮轟青山,還扣了他一個月月錢,才揮袖走了。
「都是放了假,哪裡怪得到你去?你的月錢到時候我補給你。」宋子期一病,面上都沒有血色,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主子,不是我念叨你,過節高興也不能喝那麼多酒啊。」青山這下不敢走了,就陪著宋子期,怕他再出什麼事。
宋子期閉上眼,慢吞吞的吐字:「只怪我這身子不爭氣。」
「好好養,肯定能養好,二少爺以前不也身子弱。」青山見主子閉目養神,只當他累了,給他弄弄被角,怕吵著他,也不說話。心裡盤算著,早點娶了少夫人,有個知冷暖的照料著,主子的身子一定能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