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和蘇碧也沒幹別的,這不,老木匠做好了東西給送了來,要陪嫁的東西兩人正分門別類的裝箱。最遲抬嫁妝也不能超過親迎的日子去。
蘇凝是鄭重的態度去裝著,蘇碧則不然,她只感覺很好玩,新衣新被這些她是有耳聞的,但看見什麼剪刀水桶的她就覺得好笑了,難不成新郎家這些東西都沒有?
「哎呦,我的二姑娘,東西好好放,當心弄壞嘍。」張婆子一來就發現蘇碧舉著個水桶看,只當她在玩,連忙制止她。
「咦?張婆婆和爹爹說完話啦?說什麼神秘的還不讓我們聽?」蘇碧放下手中的東西,先打了招呼。
蘇凝可是聽到張婆子的制止聲的,她先是瞪了蘇碧一眼才轉過頭笑著招呼人。
「還不是你爹不放心你們,一再請我照看著。」張婆子點了點蘇碧的額頭。
「這哪好一直勞煩您。」蘇碧讓了位給張婆子,讓她坐下,又給她添了熱茶。
張婆子聽完蘇凝的話,故意板下臉,說:「可別又來說這個,你爹說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三人坐到一堆,張婆子看了眼堆著的東西就問:「紅棗桂圓這些都買了嗎?蓮子我家還有,到時候給你們送來。」
「恩?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的?」蘇碧問。
「這些東西都買了,蓮子倒是要讓您送點。」蘇凝先回了張婆子才對蘇碧說,「當然是放子孫桶里。」
蘇碧狐疑,她看了看周圍,子孫桶?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張婆子見蘇碧那小模樣忍不住歡喜,古靈精怪的。她對著蘇碧說:「馬桶,腳盆,水桶、馬桶就是子孫桶。」
「啊?」蘇碧搞不懂了,「怎麼陪嫁還要往裡擱這些?」
「都是有理兒的!這都多少年的規矩了。馬桶是子孫寶桶,寓意生孩子聰明;腳盆那是福寶盆,不能少了去;水桶嘛,是希望小夫妻日後勤奮掙個好家業!」別說閒磕牙不管用,張婆子和誰家媳婦婆子都能聊上幾句,說到這些那是信手拈來啊。
蘇碧若有所思,每樣東西都有它的寓意,不是胡亂加的,她覺得新鮮,又問:「那剪刀是什麼意思呢?」
拿起剪刀,張婆子比著說:「兩片咬合不就像著夫妻嘛。」蘇凝補充道:「說雅致些就是象徵著龍鳳結合。」
「添了衣服被子碗筷,就是豐衣足食嘍。」蘇碧這來了個舉一反三。
「對對對,都是往好了說沒錯。」
地里不用忙活,離飯點也還早,張婆子是興頭一上來,眉飛色舞的從婚俗講到了村尾村頭的八卦。徐家其實家底厚平日裡就裝窮,今年剛嫁給里長家老二的新媳婦嬌氣得很,王家那寡婦原來早想改嫁了是她婆婆不許……說到後面差點止不住口,扯起和那些大媳婦老婆子們說的黃段子,好險想起是和兩未出嫁的小姑娘說話。
張婆子轉了話題,正色道:「你們是好姑娘,不用我囑咐都知道,什麼事兒是絕不能做的。要說做女子苦,也不全是這樣。那會過日子的,到哪都過得好,不會過的,怎麼也好不了……」
「最主要的,心要放寬。」
因為蘇青竹要同時嫁女,李媒婆先是宋家石家來回跑,好定下黃道吉日,最終選了十月初九。這個日子讓新婦嫁過去也有個適應時期,然後就得過年了。問了蘇家對日子沒有異議,定好日期,接下來,就要準備親迎,正式過門了。
這次李媒婆過來,也順便帶了兩個賣身的小丫頭來。蘇凝埋怨道,這時候才送人來,幾乎沒時間教導,日後放蘇青竹身邊也不放心。李媒婆趕緊解釋,大姑娘喲,不是她老婆子不記事,實在是秋收過後,嫁娶的人多了,她忙得腳不沾地。
蘇凝沒買人的經驗,蘇碧更沒有了,她們兩看了會,兩個丫頭都是低眉順眼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挑哪個。李媒婆就指著兩丫頭說道,蘇凝當日要求要買斷終身的,這樣的才忠心,因此她找到也是那等子窮苦人家,日後不會贖回的。兩人不是一處,一個是荷花鎮本地的,蘇家離她家就是一個山頭的工夫,她爹病了她娘沒法才要賣了她。另一個家裡遠些,她是家裡老大,因為家裡人口多要揭不開鍋了,兒子不能賣,就商量著賣了她,還能再買上一兩畝地,日子也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