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本人的意見。我和小人偶趕到軍官區的時候,珊多拉正和安瑟斯在休息室里談事情,看樣子珊多拉比我早到挺長時間,休息室里瀰漫著一種有些低沉的氣氛。
休息室閘門輕聲滑動的聲音轉移了珊多拉的注意力,她扭頭看到是我,臉上帶著笑站起來:「阿俊,你來了——小燈也一起?」
「她是湊熱鬧的。」我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把小人偶放到地上,後者立刻好奇地跑到安瑟斯面前,打量起那個頭髮花白的陌生人,安瑟斯頭一次看到這麼袖珍的小姑娘,顯得十分驚奇,他應該沒見過煉金人偶這種生物,也絲毫沒對小燈有些肆無忌憚的打量有絲毫不滿,只是嘖嘖稱奇:「哦,你們還發展出了這樣的成員麼,可愛的小傢伙。」
「她不是希靈使徒,這是我閨女,另外別被她外表騙了,會咬人的。」我在安瑟斯對面坐下,希靈軍事部門的休息室充斥著使徒們簡潔務實的風格,這裡沒任何裝飾,也沒任何娛樂用品,房間中除了一些功能設施之外。就只有座椅和矮桌:而且座椅還是在當初林雪的要求下才被換成小沙發的,這單調的地方讓我覺得有點不妥,「這裡是不是太樸素了點?希靈軍人倒不在意享受,你們應該還是……」
「不,這裡已經很好了,」安瑟斯淡然說道。「總比我生前的那些日子好。」
「額,」我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展開話題,先祖看上去過於平淡了,他似乎對自己的復活沒任何欣喜的意思,也沒表現出多少欲求,對這種淡然的老爺子。我感覺是最不好打交道的,「安瑟斯——我這麼稱呼沒問題吧?你現在覺得怎樣?身體上沒問題吧?」
「就和生前最好的時候一樣,」安瑟斯淡淡地說道,「我已經聽珊多拉說了一些關於歷史——我們死後的事情,你們走到今天,真不容易,你們現在的成就已經遠遠超出我能想像的程度了。」
「還不夠好。」珊多拉緩緩搖頭,「深淵仍然威脅著一切,我們最大的失敗也仍然來自深淵,故鄉世界的坐標也被遺失了,甚至使徒群體都陷入了分裂……很抱歉,先祖,這麼久的時光之後,卻要讓你們看到這樣的一副殘局。」
「我說過了,叫我安瑟斯就行,」安瑟斯擺擺手。只有在這個問題上,他顯得很堅持,「你不要這麼拘束,這讓我也挺彆扭的——你是這個帝國現在的統治者,我只是一個從遠古不小心活過來的鬼魂。刨除掉中間那億萬年的時光,我只算你的臣民吧。」
珊多拉對這個說法有點不能接受:「但你們創造了……」
「路是你們自己走的,我們把自己的文明全盤交手給你們,就是希望你們能完全,徹底,不留任何顧慮地代替我們這些老傢伙,從那天開始,創造者和被創造者的關係就結束了,」安瑟斯說完轉身看著我,「給我講講你們是怎麼分裂的,我還沒聽到這部分。」
安瑟斯等於是有些強硬地打斷了珊多拉的執著——一般人可沒這個膽量。我覺得自己有點猜到剛才休息室里低沉的氣氛是怎麼回事了,珊多拉對先祖的特殊對待反而讓安瑟斯感覺很不舒服,後者顯然很難對自己死後這萬億年光陰的滄海桑田有切實感觸,他適應不了這種「沒來由」被供著的感覺。
歷經坎坷磨難,最終毅然決定將自己的整個文明都讓給原體的先祖,或許也有著和普通凡人種族不一樣的地方吧。
「分裂源於一次災難性的事故,」我看了珊多拉一眼,知道她在談及這個話題的時候肯定會很尷尬,倒是自己這個半吊子的希靈皇帝,和先祖交待當年的事情會沒啥心理壓力,「那是舊帝國全盛時代,希靈使徒開始嘗試破解虛空……」
接下來將近一個小時我都在和先祖講述當年的事,珊多拉則在旁邊不時補充兩句,填補我記憶中的缺漏。一開始我和珊多拉還打算等先祖醒來之後和對方打聽事情,現在看來情況卻反了過來:在找先祖了解情況之前,還要先讓後者搞明白現在的局面才行。
「是……這樣麼,」安瑟斯表情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突然露出一個複雜的微笑,「你們看,我幾乎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東西,你們復活我有什麼用呢?」
「您為什麼這麼想?」珊多拉一臉不解,「復活自己的創造者需要理由麼?」
「你們不需要,但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