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我為什麼這樣怕死?」
「哼,一個女人就讓你變得柔弱不堪,不像個男兒!」
傅影不屑一顧的說道:「你和古代那些昏君有什麼區別,被美人慢慢腐蝕,你看你現在畏首畏尾的樣子,哪有半點灑脫。筆神閣 bishenge.com」
「這就是你定義的男兒本色嗎?」顧寒州看著他談吐輕蔑的樣子,對自己是濃濃的不屑,不禁勾起唇角輕輕一笑。
「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知道你為什麼不怕死嗎?那是因為你對這個世間並不流連。你活著覺得痛苦,死了又不甘心。你恨傅卓,卻又殺不了他,所以你現在還捨不得死。其實我不欠你什麼,老天爺開的玩笑,我並不能提前預知什麼。我也是被動接受的那個,所以我對你毫無愧疚之情,包括我的父母,對你也不該有愧疚。」
「但,我們對你很心疼,想要一家人團聚。」
「並不是許意暖腐蝕了我,而是我明白什麼才是活著。你以為能呼吸,能睜眼能睡覺就算活著嗎?你活著是為了復仇,而我活著,是想和我的愛人我的家人我的孩子,在一起好好生活。」
「我有一個家,父母健在,兄友弟恭,還有一個愛我的妻子,一個正在拙長的孩子。我不敢說我的前半生圓滿,但是此時此刻,我的確是幸福的。如果你覺得,這是腐蝕,那我情願腐蝕到底。」
「我如果是君王,我既不願辜負我的美人,也不願辜負我的江山。許意暖和顧氏我都會要,但如果讓我從中選一個,我肯定想都不想的選擇前者。因為顧氏沒了,我還可以再拼搏,而她沒了,我拼搏下來的江山,誰來跟我共享?」
「很多身外之物,以你現在的金錢地位,唾手可得。但,你得不到感情。或許你的感情就在身邊,只是你不曾接受而已。你我血脈相連,我父母就是你父母,我手足就是你手足,顧氏有我的名字,也有你的名字。」
「只要你回來,不再心中有恨,你隨時都是顧家人。」
「顧家人……」
傅影聽到這個陌生的字眼,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帶著幾分絕望。
「我生來就已經不是顧家人了,我叫傅影,何為傅影,是個見不得光的影子,是你的複製品。我一直在模仿你,可是卻形似而神不似,這才是最可笑的。」
「顧寒州,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傅卓手裡,承受了多少痛苦。」
「傅影,你也不是我,你也不知道這些年我是如何度過的。」
顧寒州壓低聲音,面色冷沉起來。
他的臉色蒼白,空氣中還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可他的氣勢上,一點都不弱於傅影。
傅影聽到這話,身子微微僵硬,神色無比複雜的看著他。
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只是有的人從地獄爬到了天堂,可有的人還在地獄深處哀鳴。
他就是後者。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為什麼他現在什麼都有了,而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拳頭用力捏緊:「顧寒州,我不承認你是我兄長,你只比我早出生一秒鐘而已,沒資格在這兒教育我。我還有事,就不在這兒跟你浪費時間了。」
「那你回去的時候好好想想,你對周婷是什麼感情。你說顧家欠你,我欠你,可以認。但這個女孩,可從頭到尾都不欠你。你找我們討債,而她又要找誰討債。」
「她的債,你換嗎?」
最後六個字,一字一頓,像是一粒粒石子落入心湖。
傅影聽到這話,步伐狠狠頓下,停在了原地。
他沒有回頭,背脊挺拔僵硬,看著有些蕭瑟落寞。
空氣沉悶了好幾瞬,他才冷冰冰的拋下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罷,揚長而去。
他目送他離去,本想自己回去,但他這個樣子站著走出去都有些困難。
不得已,打電話給現在的秘書。
姜寒自從上次的事情後,就帶著阿琳出去旅遊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他等了一刻鐘,沒想到最先推門進來的是許意暖。
她聞到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