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充儀將地上的簪子撿起來,才走過來,嘆了一口氣,對姜鈺道:「你還是先好好養病吧,病才剛好一點,可別再嚴重了,我可不想再照顧你。」
姜鈺道:「我現在不想跟你這個騙子說話。」
說完想到了什麼,又連忙從床上起來,拿起桌子上的燭台就往外走。
崔充儀在背後喊她:「誒誒欸,大晚上的,你又幹什麼去?」
姜鈺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拿著燭台往後院去了,然後看到她挖的地道果然被填上了,而且新填上的還是三合土。
這種用石灰、粘土和糯米混合而成,一般用在大型陵墓要塞建造上,傳說比現在的混泥土還要堅不可摧的東西。
姜鈺頓時喪氣,完了,這十天算是白幹了。
姜鈺氣呼呼的重新回到房間裡,卻看到崔充儀正在給她濾藥,知道她回來,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而是一直在盯著藥看。
姜鈺生氣道:「還說不會告狀,我看你一早就將我挖地道的事情報告給皇帝了吧。你這幾天一邊看我辛苦樂呵的挖地道,一邊在心裡嘲笑我傻,很得意是不是?」
崔充儀道:「別傻了,你真以為能挖一條地道通到皇城外面去?真這麼好挖,這皇宮早就讓人鑽成窟窿了。」說著將已經濾過藥渣的湯藥放在桌子上,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點心,對她道:「你昏昏沉沉病了一天,還什麼東西都沒有吃過,吃點點心墊墊肚子,然後把藥喝了好好睡一覺吧。不現實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姜鈺又問:「你是什麼時候和宇文烺勾搭上的?」這一次,她連皇帝都不願意叫了,而是直呼其名。
這種犯忌諱的事情,崔充儀也沒有驚恐,而是回答她道:「你忘記了,我本就和你一樣,是皇上的女人之一。」
姜鈺哼了一聲,既然她不肯說,她也不想跟她說話了。
說著踢了鞋子跑回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背過身去。
崔充儀也不生氣,又道:「你既然不想現在喝藥,那就等一會再喝就是,但是別忘記了先墊墊肚子再喝,藥效才好。我將藥放在這裡了,我先回去睡了,我照顧了你一天,也累得很。」
說完就準備出去了,走到門邊想了想,又轉身回來,看著姜鈺道:「我不知道你和皇上發生了什麼,皇上又為何將你發落到冷宮來,但以前皇上很寵愛你,現在皇上看起來也依舊很關心你,你心裡便是對皇上生氣,耍耍性子就好了,完全不必要鬧到要出宮的地步。」
姜鈺轉過身來,看著她道:「你知道什麼啊你。」
崔充儀攤了攤手,一副好心當做路肝肺的模樣,然後才出去關上了門,關門之前最後說了一句:「好好休息。」
姜鈺氣得踢開被子,睜著眼睛看著素白的賬頂,心情很有些壞。
她是真的將崔充儀當成朋友了,所以現在才會有種被她背叛的惱怒。但其實認真想想,後宮的女人本就是千人千張臉,她對她所做的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是她道行還不夠而已。她現在或許更該慶幸,她一直沒有傷害過她。
姜鈺有些睡不著,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最終還是起來,先吃了兩塊糕點,然後才將湯藥給自己灌了下去,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重新入眠。
姜鈺第二天的時候,是被一碗長壽麵的香味熏醒的。
姜鈺尋著香味走出來,然後便看到崔充儀正一手端著一碗麵從小廚房裡面走出來,見她醒來,舉了舉手裡的長壽麵,問她道:「要不要吃麵?冷宮裡沒有東西,我好難得才拜託了送膳的宮人給我帶進來的。」
姜鈺聞了聞面的清香,想了想,最終決定暫時原諒她從前所做的事,道:「我先去涑口洗臉。」說完先到後院打水洗臉涑口。
等她重新回來,看到崔充儀已經在庭院裡支了張桌子,將長壽麵擺在了桌子上。
姜鈺走過去坐下,拿起筷子往桌面上敲了兩下,然後看著她,才問道:「今天你生辰?」
崔充儀搖了搖頭,一邊吸著嘴裡的面,吃長壽麵不能咬斷,所以她一直等嘴裡的長壽麵全部吸進去之後,才開口跟姜鈺說話,道:「昨天。」又道:「昨天本來打算找你一起過生辰的,結果發現你生病了,只好一直照顧你。」
姜鈺頓了頓,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