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頭兒,明鏡司的人來了。」
蕭崇光冷哼一聲:「管閒事兒的人來了。」
明鏡司乃楚帝特設的監察官員百姓、以及查辦隱秘案子、保護皇權的府台,直接由楚帝所掌控,且只聽從楚帝的命令,不涉及也不插手朝中其他事務,有便宜行事之權。
說話間,一名留著絡腮鬍、文人打扮的青衣男子,帶著五名身著銀甲銀盔黑披風、腰掛尖刀的衛士朝蕭崇光走來。
崇光擠出個笑臉叉手道:「難得胡掌事今日一大早就來看蕭某辦案。」
明鏡司掌事胡應棠輕笑著叉手道:「在下此次前來是受何司丞之命,前來助蕭大人督辦劉中丞遇刺一案。」
蕭崇光笑道:「胡掌事是否來錯地方了,這件案子似乎不在明鏡司的所查辦案子的範圍之內。」
胡應棠道:「明鏡司之職有一項乃監察百官,現在朝中官員竟然有人遇刺身亡,還是在天子腳下的東都里發生,這是我明鏡司之疏忽,應該擔此責任,況且明鏡司也有護衛之職,如今陛下的安全出現了威脅,明鏡司無論如何也難以置身事外。」
蕭崇光眉頭深皺道:「胡大人此言不妥吧,若這監察和護衛之職全讓你們明鏡司占了,那還要御史台和我們禁衛軍何用?莫非胡大人在嘲諷我們辦事不力,都是吃乾飯的不成?」
胡應棠聞言,裝出一臉嚴肅的模樣道:「蕭大人此言差矣,胡某可沒這麼說過,御史台除了監察百官還要監督那麼多大小官員事務,他們哪裡忙得過來。至於護衛之職嘛,禁衛軍和十二衛是守護皇城的,而我們明鏡司是專門保護皇上的。如今官員朝堂出現問題,必然會牽連到聖上,我們明鏡司難道不該站出來查處此案,還陛下一個安寧嗎?您放心,我們明鏡司辦事一向遵守規矩,關於我們參與此案的事,何司丞已經上奏了,明早蕭大人就會收到聖上的旨意。」
蕭崇光知道,明鏡司是鐵了心想參與此事,他們身後有皇帝撐腰,別說他區區一個提衛長,就連當今太子都忌憚他們三分,實在不好說什麼,只能冷冷地道了句:「請胡大人自便。」便扭頭就走。
耿輝跟了上去,低聲問道:「蕭頭兒,他們明鏡司跑過來搗什麼亂?」
蕭崇光鐵青著臉道:「不知道,你少打聽,反正明鏡司一來准沒好事,只要別打擾我辦案就好。阿輝,你去叫那些差役把屍體抬回衙門的仵作間,還有馬車作為查案證據,叫他們也一併帶回去。」
「喏。」
至夜 東都東市 清平坊 翠亭齋
崇光走進二樓臨湖的房間,只見陸雲升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狐裘長袍,手持白瓷杯,微醺地盤坐在蓋著貂絨的蓆子上,他知道進房間要脫鞋,還特意穿了雙保暖的蠶絲襪,蓆子不遠處放著一個堆滿炭火的銅爐供暖,他面前則有一張矮桌,桌子上放著酒壺、一個空杯、一盤切牛肉和兩雙竹筷子,屋內還有五盞紗罩燈,讓房間看起來很是亮堂。
「叫你來喝酒又不是來議事,你穿那麼嚴肅幹嘛?」陸雲升笑道。
陸雲升是提衛的副衛長,身高八尺,面如白玉,劍眉朗目,看起來像是書生,但其做事果決,心思縝密,辦事能力不比蕭崇光差。
「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有心情喝酒?」
蕭崇光脫掉靴子,跪坐在蓆子上,雲升輕笑著為他斟酒:「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還生氣吶?」
蕭崇光冷哼一聲道:「他明鏡司還真把自己當『京城巡撫』了,又打著參與破案的名義來監視我們提衛。還記得上次皇糧失火案麼?就是因為他們在旁邊礙手礙腳,讓犯案者潛逃了出去,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把那廝抓捕歸案,陛下因為此事重責了我一番。現在這件案子又讓他們來攪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說罷,將杯中酒一口悶喝了下去。
陸雲升微笑道:「明鏡司是皇上用來監督官員的耳目,況且我們是在帝都辦案,他們要插一腳再正常不過了,而且,我覺得這未必不是好事。」
「哦?」蕭崇光挑了挑眉,「此話怎講?」
「官員遇刺,這件事本就棘手,又沒個眉頭很難破案。首先,可以肯定劉元貞是被專業刺客所殺,而刺客受僱主重金僱傭,只辦事,從來不問為什麼,所以就算我們找到兇手,恐怕也很難查到幕後主使
第一章 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