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六親不認。」
「我會替你交給她。」花習習收了印鑑。亓官懿朝她恭敬地作揖施了一禮,轉身離去。花習習出聲叫住他,「你要離開金陵了嗎?」
「嗯。」亓官懿頓步,抬眼望向皇宮上方陰沉昏暗的天空,他似乎聽到了轟鳴的戰鼓和錚錚馬蹄,殺伐聲亂,刀光劍影。
「明日太子登基後,我立即出發趕回洛城。」音落,他邁開步子,步步堅定。
「保重。」花習習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聲輕喃,「一定要平安回來。」
——
三月初六,年僅不到三歲的斕瓴太子祁肅安登基為帝。昭清殿中,洛繆瑩以太后的身份抱著幼帝一同聽政,川王與左相張有風共同輔政。登基大典一結束,亓官懿帶領一隊兵馬離開皇城,趕赴沙場。花習習立於角樓之上,目送他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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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太后洛繆瑩在滿城絡繹不絕的流言中下嫁川王府。杜若儀親自為她梳妝,披上火紅的嫁衣。幼帝祁肅安鬆開綠繞的手,在她上轎前一刻抱住她迤邐的嫁衣,不肯鬆手。一眾侍婢低著頭,誰也不敢上前。
洛繆瑩看了眼身旁一臉憂色的杜若儀,若是錯過了良辰吉時,川王一個不高興,她們母子可怎麼辦?
「皇兒。」她彎腰抱起祁肅安。
祁肅安扒著她衣襟,可憐巴巴地問:「母妃,你會回來嗎?」
「會,母妃明日就回來。皇兒要聽舅母和綠繞姑姑的話,你現在是斕瓴國的國主,誰都不能欺負你。」
心一橫,她把祁肅安遞給杜若儀,掀起轎簾坐了進去:「起轎!」滿眼酸澀,她咬牙,不讓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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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時弈以川王府客卿身份,在川王的安排下,正式進入朝堂。朝中大臣頗有微詞,洛繆瑩在杜若儀的勸說下,選擇忍氣吞聲。
三月十五,時弈受封「長史」,位階僅次於左相,進入直議堂。張有風氣急,上書求見太后。
洛繆瑩親自上紫宸殿,祁詺川正手把手教幼帝寫字,那一番溫馨的場景酸澀了她的心。可是她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收斂神色,示意曹公公帶幼帝下去休息。祁詺川見她來找自己,喜上眉梢。洛繆瑩卻冷著一臉,躲開他伸過來的手。
「怎麼了?」祁詺川蹙眉。
洛繆瑩怒視:「你讓時弈入朝為官,我不計較。可是你讓他做長史,進入直議堂,為什麼不跟左相和本宮商量?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本宮?」
「我當是什麼事。」祁詺川不以為意地笑笑,「就因為這點小事,你特地跑來興師問罪?」
「小事?」洛繆瑩氣急攻心,「祁詺川,你別忘了當初答應過本宮什麼!」
祁詺川冷下臉,「你不讓時弈進直議堂,不就是因為他是我川王府出來的人!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你們能忌憚我,怕我圖謀不軌,我為什麼不能猜忌張有風?」
「你什麼意思?」
「敢問太后,你憑什麼認定張有風不會背叛你們孤兒寡母?他堂堂七尺男兒,憑什麼聽命於一個三歲小兒和不懂治國之道的太后?」祁詺川反問,「一個人的忠心能維持多久?前有靛國覆亡,後有本朝靖行光亂朝綱,權相亂國的例子還少麼?」
他一連串的反問,直問得洛繆瑩啞口無言。
「可……可是,時弈身份底細不明,讓他待在直議堂,本宮不放心。」
洛繆瑩思前想後,儘管覺得川王說的有理,可她仍是不放心。
「時弈身份不明?」祁詺川挑眉,眸中閃過疑惑,「你派人查他?」
「對。本宮查了他。」洛繆瑩坦然承認,但她沒想到現在的川王竟犀利至此,與先前的川王當真判若兩人,「本宮是斕瓴太后,就要對斕瓴臣民負責。」
「查到了嗎?」
「什麼都查不到。」嫂嫂說,讀懂一個人的眼睛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洛繆瑩緊緊地盯住他的眼,只想從中看出半點信息,可惜她不是她嫂嫂,她看不懂川王。
「時弈到底是什麼人?」
「他啊……」祁詺川笑著拖長了音,傾身向她靠近,附在她耳邊,啞聲
卷四 249 斕瓴篇: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