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搖晃:「我與他說,人這一生或長或短,茫茫人海,相遇即是緣分。一廂情願,抑或兩情相悅,都很難得。」他垂眸看素珊,「我們只有一世的緣分。下輩子,無論愛或不愛,你我都不再相見。」
「你!」素珊怒睜杏目,將手裡的素紗一把扔到他懷裡,「如果白寧出事了,我絕不放過你!」話音未落,她就追著白寧離開的方向跑去。
時弈靜靜地看著她急切的背影,夜色下他妖冶的雙眸色彩黯淡,繼而浮起一抹自嘲。
白寧這樣神色匆匆,他會去哪裡?素珊隱約猜到,而當她跑到府門外時,早已不見了白寧的身影。管家周毅一臉擔憂地往裡走,素珊急聲問他:「周管家,你有沒有看到白寧公子出去?」
周毅面色凝重地點頭,「公子搶了段謀士的馬就跑了,一句話都沒留下。也不知他去哪了,我正準備去稟告王爺。」
「那勞煩周管家去找王爺,我先跟上公子。」正巧,又一個將軍模樣的男子騎馬趕來。他一下馬,素珊就徑自奪過麻繩,道了聲,「借將軍的馬一用。」一翻身,躍上馬背。
周毅還沒來及問她是否知道公子的去向,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里。
「末將聽聞王妃出事,這急匆匆趕來,還是遲了一步。」府門前,素白燈籠搖晃。男子嘆了口氣,一點不在意自己的馬被一個陌生女子起走。
談起煊王妃,周毅的眼中划過一抹哀色,將男子引進府里:「段謀士等人已經來了,都在肅英閣里,王將軍,我們一道去吧。我正好有事要稟報王爺。」
「周管家,你先行一步吧。末將……」王一海看向白燭搖曳的靈堂,有些哽咽,「末將先去給表妹上柱香。」
「也好。」
太子府。
景弘坐在椅子上,垂眼,拿著杯蓋輕輕撥著茶水上的浮沫。赤雁一動不動,直挺挺地跪在他面前,房內寂靜無聲,宛若死亡降臨。
「太子。」一個長相醜陋的男子走進來,面頰削瘦,大眼尖嘴,手裡捧著個正方的小紅木匣子。在簡雲楓出現之前,白寧曾嘲笑說,太子底下確實一個個都是「奇人異士」。此人正是東宮的四大殺手中的老四,論長相,是四人當中算是長得最能入眼的一個了。
景弘緩緩抬眼,沖他微微頷首,搖曳的燭光倒映在冷酷無情的眸灘里衍生出嗜血的光芒。老四恭敬地站到他身後,對底下跪著的赤雁,目露不屑,唇含譏誚。
「赤雁,本太子苦心栽培於你,可不是要你來帶頭反叛的。」景弘的聲音,冷酷無比。
「屬下不敢。」
景弘冷笑:「不敢?那今日在煊王府里的事情,你作何解釋?」他忽然彎下腰,狠狠捏住赤雁的下顎,迫使赤雁直視自己,「你怕本太子殺了景諾?」
赤雁仿佛感覺不到痛,仍是面無表情道:「世子不懂禮數,當眾給主子難看,他該死。」
然而,她這話並沒有讓景弘放過她,反而加重力道:「他當然該死!赤雁,你放心,等本太子坐上國主寶座的那天,本太子一定準你親手殺了他。不過……」
景弘一把推開她的下顎,重新靠回道椅子上:「咱們還是先算算之前的賬吧。」
「赤雁,你知道的,本太子向來賞罰分明,對做錯事或者背叛東宮之人,絕不心慈手軟。從賬本流失到慕容瑤屍體被盜,甚至你告訴本太子素珊那賤人已死,可今日在煊王府,本王分明看到她活得好好的。你說,本太子該如何罰你?」
赤雁低頭求情:「都是屬下辦事不力,請太子責罰。」
「責罰?」景弘輕挑長眉,「本太子覺得不夠啊。本太子的全盤計劃因你一句辦事不力都失敗了,這不免讓本太子覺得,你心裡是向著景璽的煊王府,而不是本太子的東宮。」
「屬下絕不敢背叛東宮。」
「相信你也不敢!」景弘冷冷道,示意老四把小紅木匣子拿給赤雁看。
只一眼看到紅木匣子的外殼,赤雁就已白了臉色。老四冷笑著欣賞她的臉色,打開匣子,裡邊赫然是一根斷指!
那是赤雁父親的手指。
赤雁此生第二次見到她父親的斷指。第一次是助白寧護送賬本那次。太子
185 赤雁白寧: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