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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靖辭雪忽又叫住周毅,斂眸沉思了下,問顧青山,「除了你,王爺可還有最為信任的武官?必須是現下人正在封安的。」
「有。」顧青山點頭,他雖不知靖辭雪的用意,但此刻靖辭雪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無端地令他相信,「王一海將軍,他是慕容王妃的表哥,剛任弦陽關守將一職,要過幾天才去上任。」
靖辭雪聽後,吩咐周毅:「你親自去王將軍府,將他請來這裡。我要見他!」
周毅領命退下,柳妃雖是側妃,可如今王妃沒了,王爺又不在府里,這一刻,竟是她成了煊王府的主心骨。
那一刻,周毅忽然起了好奇心,想窺視一下那素白面紗下那張真實的面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在此時此刻面對大廳內的場景還能如斯平靜。尤其是那雙淡漠疏離的眼睛,此刻有著從容和鎮定,有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騎在馬背上的周毅對著夜色輕嘆,柳妃行事風格與王爺相似,在這點上,確是王妃輸了柳妃一籌。
在肅英閣里見過王一海將軍後,靖辭雪轉去了水月居。小廝來稟報說,世子聽到公子寧重傷,當場跑去了水月居,怎麼攔都攔不住。
水月居?周毅不是說那是赤雁的住所麼?
有一種深情——我想在有你的地方。沒有你,有你的氣息也行。
赤雁從一回來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人,連身上沾滿鮮血的衣衫的來不及換。她的衣衫本就緋紅,染了血後只是紅得越發深沉。大夫給白寧上了藥,安靜的屋子裡就只有她與白寧,如今再多了個景諾,小小的身子站在床邊。
經歷了一次生離死別,此時的景諾格外害怕再有一個人離開他的世界。他伸手想去摸了一摸白寧蒼白的臉,被赤雁冷冰冰打斷:「你別碰他,讓他好好休息。」
「噢。」景諾縮回手,看到靖辭雪推門進來。
靖辭雪說:「世子,天快亮了,我帶你回去休息吧。」
景諾抿緊嘴巴,搖頭:「我想看著白二叔醒來。」聲音冷淡,帶著疏離。
「那我陪你一起等,你要是困了,就先躺我懷裡睡會。」靖辭雪去牽那隻小手,景諾卻避了開去。
「我不用你陪,這裡已經有雁三姨了。柳妃還是去大廳等我父王和素珊的消息吧。」景諾對她一直沒好感,更不喜歡她的親昵。在他看來,柳妃不過是答應了煊王妃要照顧他才對他好,他有父王有青山白寧赤雁,還有王府里的諸多下人,才不需要柳妃的照顧。
靖辭雪不再強求,留下一瓶藥丸給赤雁,說是給白寧服用。她轉身離開,聽到赤雁在背後輕輕說了句「對不起」。靖辭雪僅頓了一頓,走出水月居。不論是出於何種原因,赤雁確實對不起很多人,景璽,慕容瑤,顧青山,白寧,景諾,素珊,就是除了她「柳湘沫」!
可是赤雁,逝者已矣,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天色將亮,仍不見煊王與素珊的身影。廳內的氣氛愈發凝重。
顧青山看看廳外的天色,大掌用力地拍在茶几上,站了起來。他剛要說話,就聽靖辭雪清清淡淡的嗓音說道:「顧將軍,王爺徹夜未歸,想是趕不上今日的早朝了。你入宮一趟,替王爺告個假。」
「行,這事包在屬下身上。府里的事就有勞柳妃了。」顧青山理了理衣服,命人將他的馬牽來。臨行前,又囑咐那些武士好好保護柳妃和世子,可他蹙起的眉頭一直沒鬆開。都受了傷,這叫他如何放心的下?
靖辭雪難得眼色溫和道:「顧將軍勿需擔心煊王府。萬事有我。何況今日他們是沒有心思再動煊王府的。」
她說的鎮定,顧青山便也信了。靖辭雪在肅英閣單獨接見王一海,他隱約覺得靖辭雪是有所安排的,但他不是白寧,猜不到具體的!
顧青山這個將軍是在煊王麾下的,若無皇命宣召是不得入宮的。他在宮門外,將提前寫好的告假摺子遞上去,卻見太子等人浩浩蕩蕩而來,而且一個個的手裡都拿著摺子。他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昨晚,太子景弘拿劍指著煊王說:「好一個煊王,半夜帶人持劍來本太子府里鬧事!你當東宮是什麼地方?來人呀,將這一群意欲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拿下!」
189 奪嫡之爭: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