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懿搖頭,沉重地望向越來越黑的天邊:「廢后!張左相和所有大臣們聯名上書,要求廢后!」
花習習驚呆了!
「晉封詔書送回皇宮,皇后至今未曾蓋下鳳印。大臣們都說,皇后專權獨斷,沒有容人的氣量。」
「那明安公主,真真是害人不淺!」花習習氣得跺腳。
暮色下,亓官懿深鎖雙眉。他知道,那些人不過是想藉機廢后!張有風呈上的奏摺里歷數了靖府的罪狀,還有靖府女兒不足為後的種種理由,末了,還有一句——臣等已查明靖府與前朝靛國素有瓜葛,雖證據不足以呈堂公諸於眾,然則皇上肩負斕瓴興亡之重任,需得防患於未然!
所謂「禍不單行」,於阿承大抵如此了!一邊是晉封明安公主,一邊是罷黜雪兒皇后之位,不論哪一件,於他都足夠沉重和艱難!
這一次的廢后之請,是在獵場。張有風和直議堂的同僚們在提議狩獵之時就已想好要趁此機會皇后不在國主身邊而再提廢后一事。因此,這一次,祁詺承幾乎是被逼到了絕境!他日夜承受著壓力,亓官懿派羽林軍將獵場至瓊林院一帶把守住,不許任何人出去,未免將此事傳回皇宮。
在祁詺承第五次撕毀張有風擬好的廢后詔書時,那個送詔書回宮的公公終於回到了獵場。他不但回來了,還帶回了晉封詔書和鳳印。
祁詺承臉色驟變,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跪在底下的公公雙手顫巍巍地把詔書和鳳印舉過頭頂,「奴才在凡靈宮跪了三天,皇后娘娘還是不願在詔書上蓋印。娘娘說……娘娘說……若皇上執意要晉封樂妃,她只能交還鳳印由皇上自行蓋上……」
咔嚓!
他捏碎了茶杯,瓷屑陷進肉里。
亓官懿接過公公手中的詔書和鳳印,眼神示意他退下。公公剛退到帳簾旁,祁詺承寒聲喝道:「站住!」
凜冽的殺意驚得公公面色煞白。
「不許將鳳印一事傳揚出去!如若不然!」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公公嚇得跪在地上直打顫。祁詺承冷冷地凝視著他,眼中殺意不減,反倒越盛。
那晚,這個負責送詔書的公公失蹤了,只因廢后之事鬧得厲害,無人察覺。
祁詺承面無表情地拿過鳳印在詔書左下角的龍璽旁扣下!而亓官懿分明看到他緊扣在鳳印上的手指節泛白,幾乎要摳進玉石里。
亓官懿把詔書送去給景樂。景樂接過,臉上沒有絲毫雀躍的神色。她的所有快樂只給一個人!亓官懿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照慣例給她道了喜。
亓官懿回去時,負責守衛祁詺承營帳的羽林軍正好撤開。頭兒說,皇上下旨,今日不許任何人靠近營帳半步。亓官懿頓住了,望著營帳出神,沒再往前一步。
夜深時,營帳內忽然一陣聲響,羽林軍們聞聲跑來,卻不敢靠近。適時,帳內傳來凜冽的劍氣聲。亓官懿緩步走來,沖他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退下。而他,繼續緩步朝營帳走去。只是每一步都很沉重。
手指勾到帳簾的邊,裡邊傳來壓抑的聲音。
「雪兒!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要逼我!」壓抑得仿佛是從胸腔里發出來。
亓官懿掀簾進去,帳內漆黑一片,只有凜冽的劍氣在激盪循環。黑暗中,祁詺承的身影飛快閃過,妄思劍所過之處颯颯生風。亓官懿定定地站了一會,忽而躍出,祁詺承驟然回身,眼神狠戾,與他對接一掌,震得營帳內所有瓷器擺設悉數炸裂。
他們就那麼在黑暗中來回過招,招招兇狠。(未完待續)
147 罷黜後位(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