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退下後,靖辭雪忽覺左手有些緊,一看,竟是阿承的手握住了她。「阿承?阿承?」她嘗試著喚了幾聲,可榻上的毫無反應,遂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起馨兒說的話,她試了試祁詺承的體溫,略燙。於是,她小心地把手抽出來,給帕子換了遍水,又回到榻邊。
擦拭完額頭和臉頰,靖辭雪解開了他的衣衫,有些笨手笨腳的。溫涼的帕子貼上他胸口的那一刻,靖辭雪的手腕忽然被緊扣,一陣天旋地轉,被人翻身壓下!
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帶著濃濃的笑意。
祁詺承說:「雪兒什麼都好,就是不會打結和照顧人。」低頭看向靖辭雪腰間的結,輕笑著解開,「嗯,算是學會打結了。朕心甚慰。」
「你沒醉?」靖辭雪吃了一驚,沒注意到自己的衣帶已被他解開。
「朕醉了!」祁詺承強調道,認真又嚴肅,「不醉,怎麼來凡靈宮呢?」低頭,深深地吻上她的唇。手,不安分地撥開了她的衣服。
「雪兒,朕問你。」
靖辭雪起初還沉浸在他話里,心下悲涼,不一會就被他吻得有些迷亂,忽聽他認真的口吻,也認真地回望著他。哪知他竟說:「你老實告訴朕,你是不是看過那方面的書?朕聽說民間有許多那樣的書。」
他一句一個「那方面」,一句一個「那樣」,說得隱晦又直白,靖辭雪瞬間紅透了臉頰。當初父相安排她入宮為後,自然是要她迷惑君主。那方面的書,她何止看過?涉獵還不止一點點!可是!
這……要她怎麼說得出口?
「那分明是從宮裡流傳出去的!」她無措地想以這話來堵祁詺承,可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這……簡直是不打自招嘛!
「皇后果然博覽群書!」祁詺承毫不客氣地笑了,她窘迫地拿手去捂祁詺承的嘴,祁詺承反在她掌心吻了吻,酥麻的感覺讓她止不住渾身一顫!趕緊縮了回來。
「快說,你看過多少?一本?兩本?還是更多?」祁詺承吻著她,一路從眉心吻到了唇,又附在她耳際輕輕呵氣。他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感覺到身下人的微顫,忍不住又笑出聲來,還催道,「快說,看了多少本?」
靖辭雪嗔了他一眼,又在他後背錘了一記。祁詺承笑得更歡。
「靖相就這一件事做的深得朕心!」不用靖辭雪明說,他也猜得到雪兒之所以會看這些書全是靖行光授意。
聽到父相,靖辭雪微有些落寞,但仍不如祁詺承那話里的調侃來得更深。她愈發窘迫,剛想推開祁詺承,手卻被一把握住,抬眼,落進他深情的凝視里。
他說:「雪兒,替朕生個孩子吧。」
忽然間就沒了想法,靖辭雪愣愣地望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連表態都忘記了。回過神來時,身上早已遍布他的氣息。
其實最初,祁詺承想問她的是,為何不阻止他納妃?他想說,「雪兒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句『不願意』,我寧可背棄承諾也絕不讓景樂住進景安宮!」
然而,直到最終他都沒問出口。雪兒不願意,雪兒不開心,這些他都感覺得到。可那天清晨雪兒說她想見景樂,他就知道,雪兒要他以大局為重!
既然如此,他此時再問又有何意義?
誰又能知道呢?那一夜的抵死纏|綿,竟會成為觸痛他們最深的回憶!
屋內的燭火,剎那間全熄了。長廊下立著兩道黑影,默默地注視著忽然間燈火不再明亮的皇后寢屋。
是素珊,還有馨兒。
素珊說:「你看啊,是不是很羨慕?再想一想你家公子,我都替你悲哀!」
馨兒說:「你不也同樣如此?你替我悲哀著,我又何嘗不替你悲哀?」她回眸借月光看清那雙怔愕的眼,第一次,她的笑不再溫婉,反而涼若月光。她說,「你一直留著煊王贈你的那件披風,你就算把它壓在箱子的最底下,也壓不住它長在你心裡,生根發芽,枝繁葉茂!」
久藏的心事,誰也不敢訴說的心事,就這麼被人說出來了。素珊沒有當年靖辭雪先後被洛貴妃和祁詺承戳破心事那般驚恐和心灰意冷。畢竟挑破靖辭雪心事的是她的宿仇也是她摯愛之人。素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