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猜測,如果他真的願意娶,不介意她的名聲,那她就嫁。
無論前世今生,他都是她欣賞的人,那樣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如果他最終戰死沙場,那她就為他生一個孩子,傳宗接代,不叫斷了他這一脈。
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能熬多久,這樣的鴛鴦命,就捆綁在一起吧。
胡思亂想之際,嬤嬤回來了。
「勸過了,聽不聽隨她,命是她自己的。」錢嬤嬤輕聲道。
光線黯淡,瑾寧的眸子若星,跳躍著一絲光芒,「嬤嬤,明日你去打聽一下陳靖廷將軍的事情,他都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沒消息回來?」
嬤嬤是有人脈的,要打聽靖廷的事情,她最合適。
「好!」錢嬤嬤應道,「睡吧,嬤嬤今晚在榻上擠一宿。」
「榻上睡不舒坦,回去睡。」瑾寧道。
「不了,就在這邊將就著,你若睡不著,還能給你說說話。」嬤嬤說著,便到柜子里拿了一張被子。
瑾寧道:「那你跟我擠一張床,別睡榻上。」
「不用,年紀大了,睡硬一點不打緊,還更好呢。」嬤嬤說。
瑾寧便沒做聲了,但是側身看著對面榻上的嬤嬤,她知道錢嬤嬤留下來的原因。
陳瑾憲今晚自盡,嚇到了她。
陳瑾憲名聲不算壞,但是竟也想不開上吊。
而她陳瑾寧,名聲是壞到貼地了。
嬤嬤擔心是擔心她,雖然知道不可能會和陳瑾憲一樣,可陪伴,便是最好的勸慰。
瑾寧慢慢地閉上眼睛,臉上掛著恬靜的笑。
她失去很多,但是她也擁有很多。
人生就是這樣,在不斷失去的同時也會不斷得到。
夢中,她看到了陳靖廷。
他騎在白馬上,一身玄色衣裳,策馬朝她奔來。
馬跑得很快,竟穿過了她。
她驚醒了。
悵然地嘆氣,她會比他先死的,馬兒和他都能穿過她的身體,意味著她死了。
「怎麼了?」黑暗中,嬤嬤聽到她的嘆氣聲,連忙就問道。
瑾寧啞聲道:「做噩夢了。」
「沒事!」錢嬤嬤起身,在黯淡的光線中朝她走來,坐在了床邊。
瑾寧幾乎是一下子就淚盈於睫。
母愛,是她此生從沒享受過的。
錢嬤嬤給了她這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