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府不愧是世家門第,管家很快便給他們安排好客房等一應事宜。房中高床軟枕,連房中的茶具,都要比從前商賈出身的陶家要好上許多。在酒樓的時候,虛青打聽了一耳朵諶府的身家背景,郡守諶宴是京城世家的嫡系子弟,初來凌安城時,很是大刀闊斧地處理了一批尸位素餐、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引得百姓拍手稱快。只是坊間也有人猜測,他不過是被放出來立些政績,不多時便會回京城步步登天。誰知,這凌安郡的郡守,諶宴一做便是二十年。
虛青雖然對那些官場爭鬥不甚了解,好歹也看了許多話本,聽了許多說書。難不成這諶宴惹惱了京中的什麼人,所以才一直屈居於此?畢竟不論是資歷、政績還是家族根基,諶宴都是不缺的,再加上諶夫人的娘家好似也是世族,也不知究竟是什麼緣由阻礙了諶宴平步青雲。
偷溜著去諶府的祠堂,虛青瞧了一眼還跪著的諶瑜之後,他順道又去了諶宴的書房,為諶瑜說了些好話,然後虛青才回到自己房中。
&弟,這麼早便回來了?」虛青有些驚訝。這諶府占地不小,文霽風帶著純如探查惠岸的消息,虛青原以為至少需得到半夜才能回來。文霽風坐在桌邊,純如站在他身邊四尺外的位置,清婉的面容含著幾分憂愁。
虛青揚眉道:「這是發生了什麼?」師弟臉上即便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虛青也能看得出來,他現下有些不愉,大約是找人遇上了些麻煩。
純如道:「方才我循著他的氣息一路找到了諶府內一處院落,只是這座院落外下了禁制,院中來去的人又多,我同文道友找不到機會進去。」她能察覺到惠岸就在這處院落中,只隔了一道垣牆,卻叫她無能為力。
禁制?虛青留心後問道:「除此之外,你們還發現了什麼別的東西嗎?」
文霽風點頭道:「院落周圍殘存些許妖氣,好像是被什麼妖物盯上了,這道禁制大抵是用來阻攔妖魔而不是用來防人的。」
虛青道:「既然已經有了線索,便不愁尋不到人。純如道友也不必這副憂愁的模樣,若是被惠岸師父知道了,免不得要愧疚。」
純如面上一紅,女兒家的情態盡顯。虛青笑道:「答應了道友的事,在下便一定會做到,道友只需靜心等待便是。」
&兄不該拿純如道友同惠岸師父開玩笑的。」雖然諶府備了兩間客房,虛青卻硬是要同文霽風擠一間,還將純如棲身的油紙傘送到了另一間,美名其曰男女有別。如今師兄弟二人躺在一張床上,文霽風一如往常,被虛青纏得死緊。
虛青睡眼朦朧道:「她不是也沒有否認麼,郎情妾意,總得推上一把。她執念未消,難入輪迴,只有了了她的心愿,才能甘心吧。」或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或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總得有個了斷。
文霽風還是覺得師兄做的不妥當:「可他們二人人鬼殊途,惠岸師父又身在空門。人言可畏!」
文霽風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虛青強打起精神,在師弟頸項邊蹭了蹭才道:「人言固然可畏,但若是畏懼人言,必然一事無成。要說,便也只能說惠岸師父命中有此劫數,或許過了此劫,他的佛法還能更精進幾分。師弟,你還是思慮太重了。」文霽風虛心受教,虛青揉了揉師弟的頭髮,夜已深沉,有什麼麻煩的事情放到明日再說。
第二日一大早,虛青靠在廊間的柱子上,文霽風手中青鋒劍氣如虹,配上游龍身姿衣帶當風,極為賞心悅目。
柯萌自走廊拐彎處過來,瞧見院中舞劍的文霽風,眼中閃過一絲驚嘆。昨日不知他如何想法,也跟著他們一同留了下來。虛青頗為自豪地同他打招呼:「柯大夫昨晚睡得可好?」
&可,道長呢?」虛青昨夜抱著師弟睡得,自然是神清氣爽。
文霽風收了劍走過來,柯萌的眼神亮了亮,開口問道:「文道長是自幼便開始練劍的嗎?方才見道長劍法飄逸風姿卓絕,柯某很是羨慕。」
&大夫過譽了。」文霽風道,虛青倒了一杯水給他,文霽風十分自然地便接了過來。
柯萌笑了笑,虛青卻總覺得他笑容里有幾分扭捏。果然不出他所料,過了一會柯萌道:「不知道道長收不收弟子?我,我想學些武藝防身。」
文霽風被茶水嗆了一下,捂著嘴咳了半晌。虛青一邊幫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