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雖然少年老成,但那也只是皇宮算計權謀,這麼直接的刀光劍影,和攜著利器的刺客面對面對持,還是嚇白了小臉,叫了一聲。
但他這個年紀沒有窩囊到求饒,已經算是不錯了。
鳳天邪仿若未聞,繼續駕馭著馬車,仿佛要在最快地速度衝刺過那片刀光劍影,還要和那些刺客拉開距離,這中間白兮給她的時間也不過一刻。
她自然要把握好這一刻,所以分心不了,又或者說,後面兩人的性命對她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可有可無。
仿佛看穿了這一點,莫允在和刺客徘徊間(多虧了這極速行駛的馬車,那風力以及劇烈晃動才使得刺客頻頻失手),突然上前扯住了鳳天邪的衣袖,怒吼道:「你就這麼見死不救,鐵石心腸的女人!」
鳳天邪斜睨了他一眼,小臉上沾了一些血漬,身上卻沒有刀傷,也不知道是誰的血,但顯得異常狼狽,那臉上有倔強,還有一絲不經意的哀求。
她剛剛光聽到他的叫聲,並沒有回頭去看,卻聽不到一絲宇文輕雲的聲響,打鬥聲是綿綿不絕。
看來宇文輕雲也不是廢物,比她想像中能,挨打。
直到徹底衝破那群刺客的包圍,遠離有一段距離,鳳天邪才不經意地回頭,這一看雖然沒有太大的震驚,但也是愣了一下,原來莫允小臉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刺客的,而是那個被刺客逼近絕路,胳膊上也掛彩了的宇文輕雲。
刺客要殺的正主是他,自然是拼盡了全力要殺他,不會理會一個小孩和女人。
鳳天邪眯了眼睛,卻又聽見耳邊莫允咬牙切齒的威脅:「你要是再不出手,他殺了嫡舅,下一個就是你和我!」
她冷哼了一聲,然後正好和宇文輕雲四目相對,眼底沒有一絲波瀾,有的只是淡淡的戲謔,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再冷靜的人也會慌,她遲遲沒有聽到開口求她的聲音,嘴真硬。
只見宇文輕雲身上衣衫襤褸,血漬全身上下都是,和他養尊處優白皙的皮膚強烈對比,這還是鳳天邪第一次這麼耐心地打量他,平時自然是多看他一眼就膈應。
她發現比起那個衣冠楚楚的王爺,這樣狼狽的模樣稍微有點人樣,不過她還是沒有出手相救。
莫允說得沒錯,鐵石心腸就是鳳天邪的本性,即使看著小孩死在她面前,只要不是她在乎的,多一眼都不帶看的。
眼見那刺客越逼越緊,宇文輕雲也抵擋不了的形勢下,莫允又顫抖著身子一字一句對著她說:「你以為他是因為誰才讓想殺他的人有可乘之機的,他能活到現在都是小心翼翼的精心算計,因為你才反常地去什麼蓬萊仙島,找什麼狗屁解藥,你,你就活該被毒死!」
說到最後,莫允這個年紀也說不出什麼狠話,只能赤紅著臉罵她。
鳳天邪眼神一凌,那種釋放真正殺意的眼神,剛剛還在罵她的莫允一下子愣得說不出話來,而那邊,那個肆無忌憚囂張得目中無人的刺客把宇文輕雲逼到死角,刀光一閃,快速地想解決掉這個人地刺向他的心臟!
下一刻,刺客只見咻地一聲,在他眼前多出了一個身影,快得讓他反應不過來,擋在了宇文輕雲身前,刀還未碰到鳳天邪就被反彈了出去。
刺客見狀愣了愣,眼前的鳳天邪冷酷無情,比起剛剛無害的樣子,殺意外泄的她不是他這種小嘍羅能夠抵擋得住的,本能地哆嗦後退了一步。
鳳天邪嘴角一揚,倏然上前制止了他的後退,以及斷了他逃跑的念頭,掐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地往上提起,那姿態仿佛地獄的阿修羅,隨時能夠主宰一條生命的去留。
莫允知道這個女人不普通,但卻沒想到她有這樣深藏不露的實力,吃驚了一下,然後快速向宇文輕雲而去。
而她衣袖飛揚地站在身前,宇文輕雲諱莫高深地掃了一眼,臉上是平靜,沒有絲毫像身上衣衫襤褸那般狼狽,仿佛料定她會出手,但卻是他預想最壞的在最後一刻才出手……
他緩緩吃力地抬起了白皙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急促的喘息還未平復,目光晃神了一瞬,或許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想,莫允說得對,她的心夠冷,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