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的兄台,我們是外來的行腳商人,因為跟附近寨子」陳玉樓右手按在腰間名為小神鋒的短刀的刀把上,嘴裡卻說著自己的來歷,想要緩和一下屋內緊張的氣氛。
「有實話你就說,沒實話你就閉嘴。」
嘎吱一聲,棺材蓋子從裡頭被推開,一個衣著講究,明顯就不是尋常人家子弟的年輕男子便輕飄飄地從棺材翻了出來。
他瞥了眾人一眼,仿佛完全沒注意到四周的氣氛不對勁似的,抬手之間,左手裡就多了個非金非玉非陶非瓷的杯子,右手則多了個牙刷,又擠了點牙膏塞嘴裡就開始旁若無人的刷牙。
此時,屋內一片漆黑,不知道藏著多少不可知的危險,屋外雷鳴隱隱,風聲呼嘯,愈發讓四周的氣氛沉悶而壓抑。
脖子上還架著把刀的羅老歪一動不敢動,其他人偷瞥著那個明明持刀站在他身旁,卻仿佛大半個身子都融入到了黑暗之中的身影,不禁的想起了墨汁滴進水裡後暈散的樣子,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發毛。
尤其是想到面前這人之前說的那番話,更是不由得毛骨悚然,暗道:不會這次這麼倒霉,真就遇到了鬼吧。
像是比較迷信的花瑪拐,此時都覺得膝蓋有些發軟,開始想待會兒以什麼樣的姿勢跪下顯得更卑微了。
「這位兄台」
「我叫羅森,兄什麼台?跟你很熟嗎?」
一邊說著,羅森一邊走到屋門口,將滿嘴的牙膏吐在了地上,又用麥秸杯里的水漱了漱口,這才看向陳玉樓,明知故問地道:「所以,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羅兄」
陳玉樓的盜墓之術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其中的問之下法便是向當地的百姓套問關於目標墳墓的情況。
因此極其擅長察言觀色之術,更是精通如何與人交際。
只是現在面對著羅森,卻著實讓他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
因為以他的眼力只能看出眼前這位絕非等閒之輩,不說身上穿的手裡用的好多他陳玉樓都沒見過,就剛剛羅森那憑空變出東西來的手段就非同小可。
更別說從一開始羅森就表現出來的這股子悠閒從容的氣度,更是讓一向自傲,鮮少能看上旁人的陳玉樓都暗暗折服。
正當他斟酌著該怎麼說時,羅森卻淡淡地道:「好好想,慢慢說,機會只有一次,是敵是友,就看你的了。」
說著,羅森笑眯眯地看向陳玉樓,等著他的話。
「羅兄當真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我之前在撒謊。」
陳玉樓念頭轉的飛轉,瞬間就閃過了無數套說詞,最終出口前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不瞞羅兄,我乃是卸嶺魁首陳玉樓,而被你的手下擒住的叫羅老歪,是我的把兄弟。」
陳玉樓又將紅姑娘等人介紹了一下,才道:「我們這次進山來,名為賣貨,實際上卻是打探消息,想要找出老熊嶺里瓶山上的元代大墓,將它給挖掘出來。」
「出門在外,為了不暴露真實名姓,總得編個身份糊弄外人,並非是有意欺騙羅兄。」陳玉樓說著朝羅森拱拱手;「方才要是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羅兄海涵。」
「嗯,這些都是實話。」羅森笑著點點頭,道:「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說著,擺了擺手,架在羅老歪脖子上的打刀無聲撤去,而幽靈忍者也閃身便遁入了黑暗之中。
陳玉樓跟羅森搭上了線,交上了朋友。
可是剛剛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羅老歪卻是極度的不爽。
他原本就是無法無天的響馬出身,又當了這些年的軍閥頭子,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一言而決別人的生死。哪裡受過這樣的氣?
眼見刀鋒撤去,自己沒了危險,嘴裡怒吼一聲:「媽拉個巴子的,誰特麼跟你交朋友,老子要你死!」
話音未落,他就舉起手中的雙槍朝羅森開火。
砰。
只是他的槍快,羅森手裡的殘酷的手炮更快。
雷鳴般的炸響聲中,羅老歪的腦袋當即就爆裂開來,飛濺的血肉骨片濺了他身旁的眾人滿頭滿臉,卻沒有一人敢躲。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