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可以保護很多人,未來我一定會變得非常強大,強大到可以讓無數人舒適而安全地生活下去。
我是那麼的虛偽,又是那麼的不夠無恥,以至於讓他活到了現在,以至於把自己拖累到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在風雪中的我慢慢轉身。
山洞裡還有一點他無論如何都不願吃掉的食物,我可以回去吃掉它。
營火的餘燼大約還能燃燒一段時間,我可以點燃它。
山洞裡什麼東西都缺少,唯獨多了一件東西。
我終於有機會減去那件多了的東西。
然後——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會告訴他們,楓兒的傷口終於化膿了,我費盡方法也沒有治好他。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走回了山洞,然後。我看到了已經被風雪掩蓋了的楓兒。
他自己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後一路爬到雪中。
多麼美妙的事情,甚至不需要我動手。
可是我卻沒有一點一點開心的感覺。
我衝上去將他從雪中抱起,然後拼命將他拖回到床上,用火石點燃篝火,然後煮上一鍋雪水。
這時候我才看到,他的手腕上重新被用力劃出了一道新的傷口,那道傷口深可見骨。
我明明想要殺他呢。
為什麼看著他要死了,卻會那麼的傷心。
原來我一直不知道,我其實,還是愛著這個又累贅,又愚笨的弟弟啊。
無論生活有多麼的艱難。
我都始終如一地愛著他呢。
這樣想著,我不由流著淚在那裡笑了出來。
我為我們彼此解下了衣服,仔細用身體溫暖著他凍僵的軀體,直到感覺到他心臟的輕微搏動,才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我重新穿好了衣服,一邊用熱水為他清洗包紮了傷口,一邊自己用熱水送下了最後的乾糧。
然後我走出了山洞,去了那個唯一可能救下我們的地方。
看守者營地。
在冬季里看守者營地只有一個人,當他被我的敲門驚醒時,顯得非常暴躁。
但是我告訴他,如果他給我一人份的乾糧和木炭的話,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的時候,他明顯高興了起來。
他重複了一遍,問我:任何事情?
我用點頭來回應他。
在看守者營地里,我給了他我的第一次。
為了換取三塊肉乾和十斤木炭。
可是當我要走的時候,他卻又叫住我。
告訴我說:木炭可以帶回去,但是肉乾必須在這裡吃完。
我不同意,告訴他說,如果需要的話,可以再來一次,或者說,讓更多的人來。
他搖頭,表示不同意,然後說:我怎麼可能讓你回去養著你那個姘頭弟弟呢?
所以,我殺了他。
殺人並不比殺任何東西輕鬆,但也不比任何東西要難。
他折斷了我的手臂,在我身上留下了很多傷口。
但我殺了他。
我盡力搜颳了營地里能找到的一切能夠用得上的物資,然後一把火燒掉了整個營地,而自己拉著雪橇回到了山洞。
我帶回來的物資或許足夠我們兩個人生活,但是我殺了看守者,家族知道之後一定不會饒過我的。
還有,我受了這樣的傷,恐怕需要更漫長的時間和更多的藥品才能治療。
那個時候,照顧我的一定是楓兒吧。
只是,我唯獨不願,不願他體驗那種因絕望而憎恨一切的情感。
我更不想,像曾經自己憎恨他那樣,被自己最愛的弟弟所憎恨。
所以在和他見過最後一面之後,我拉著空空如也的雪橇,帶著它一起躍入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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