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這突如其來的二踢腳聲音,讓所有人的精神頓時一緊。
正在陪著老婆們吃飯的韓立也不例外,他這段時間沒上街頭去,這時候有些疑惑看著姐妹倆的問道。
「最近村裡面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我沒聽說有什麼事呀?」
「小妹那是你沒注意,自從上次通報廣播以後,我聽說張趕英的事好像被他老爸張大剛知道了,這兩天鬧騰的厲害,按照他的身體情況,這二踢腳的聲音恐怕是。」
「嗯,張大剛的身體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再被他兒子這事刺激一下,伸腿去世的幾率很大,不過咱們抓緊吃飯,等下說不定會有人來找。」
事實正如韓立說的那樣,他們家剛吃完飯沒多久,梁大偉帶著張大銀的兒子過來了。
「韓大哥、嫂子、姐,老張會計剛剛沒了,麻煩嫂子開開代銷點的門,讓他們家拿一些明早就要用到的油鹽醬醋之類的東西,後面不夠了接著拿,我叔說這錢先賒著,等事過了用多少最後一塊算。」
韓立他們之前就猜到了,所以聽完梁大偉的話後很快就跟著出門了。
姐妹倆帶著狗去開門讓張家人拿東西,代銷點的東西是公家的根本不怕他們最後不還。
而韓立拐彎去了張祥軍家,畢竟大家還要在這裡生活好幾年,這些人情往來是不可缺少的。
到他家的時候張祥軍正在餵豬,張耀祖在屋裡面練習捕獵常用的幾種套子的捆法。
「韓哥,這麼晚了有事嗎?」
「剛才的二踢腳的聲音是張大剛沒了,我打算過去看看,你們要不要一起?」
「去,這次還是全村出動的那種撈忙嗎?」
「誰知道呢,估計梁大隊長這時候也正鬱悶呢,他下午剛剛喊了明天要上工,結果晚上張大剛就沒了。」
張祥軍去屋裡面換衣服的時候,張耀祖追著問什麼是撈忙。
韓立解釋差不多的時候,張祥軍也換好衣服出來了,三個人出了門以後張耀祖問道。
「韓哥,知青院那邊我們要不要說一聲?」
「孫勇那邊還好說,他知道這裡的規矩,但是我對閆為民、許勇建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淌這個渾水、願不願意出這個錢,這種情況我們要是一起去的話有點逼宮的意思,要不然這樣,我們把孫勇單獨叫出來說下,然後讓他跟自己的室友交涉。」
韓立他們從知青院出來隊伍變成了六個人,他們到張大剛家的時候這裡已經忙碌起來了。
那些前往各處報喪的人,三個人一組早就出發了,現在過來的這些人有在屋裡面幫忙淨身、換衣服的,有開始拾掇院子準備搭棚子的,有的人拿著白紙糊在門口,有去地窖裡面掏菜的,還有去鄰居家借東西的。
這些忙碌都是給明天一早來奔喪的人準備的,這些親戚來了吃不吃飯家裡面必須準備著。
女人在屋裡面忙碌著剪幡、扯白布,好在張大剛家提前就準備好了這些東西,要不然現在還買不回來呢。
至於現在剪的這個幡是掛在街門口的,外人看到就知道這家有喪事,一些明白人還能通過這個幡看出死者的年齡和男女。
出殯那天孝子扛著的叫靈幡,它還有一個高大上的名字「寶幡幢蓋」。
這個靈幡的講究更多,從孝子扛著的幡上就能看出死者是男是女,有兒無兒、有女無女、有沒有兒子短壽,配偶是否離世.等等。
不過這些東西在信息流通起來以後,被全國各地的眾多文化給弄混了,那些純正的、真正懂的已經不好找了,想要了解只能在一些民間俗談的文刊,或者一些比較負責任的縣誌上才能找到。
現在市面上大多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和儀式,徹底沒有了當初的那份講究,有點天南海北大雜燴的意思。
還有更混蛋的是某些殯葬服務隊,他們不懂裝懂,把事主的多子、多女幡給剪無子幡,後來被事主知曉後找上門去,對方竟然說自己的家的最正宗的,傳承了多少代,還讓事主拿出相關文字、書面證據來,不能聽一個老頭瞎說。
(這是真實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