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貿易線,都是這張布局中,重要的棋子之一。
軍隊不打戰了,相應的戰利品和灰色收入就幾乎枯竭了,存在的重要性也隨之縮水,上位者開始考慮怎麼減少負擔了,相對其他軍隊待遇微薄的士兵來說,這或許求之不得解甲歸田的機會。
雖然說,要裁減也是從外軍開始,除非在位的皇帝精神錯亂,否則絕對不會先拿支撐皇家自身的禁衛軍開刀,但是未雨綢繆,總比坐待問題的發生好。
對軍官們來說,緊密團體和忠誠也意味著,他們各自所追求的大義、理想、榮耀、前程之類的東西,但相對士兵的忠誠來說,就是比如吃飽喝足,將來有盼頭之類的樸素而現實的簡單追求。
代表這種良好趨勢的,是寧手中把玩的這小玩意,正是江東那些工藝行會,獻給上家的賞玩禮物。
揚州前身是隋陪都,在唐代既是全國最大的物資轉運站和集散地,又是工商業最發達的城市。
史載「唐世鹽鐵轉運使在揚州,盡斡利權,判官多至數十人,商賈如織。故諺稱『揚一益(成都)二』,謂天下之盛,揚為一而蜀次之也。」手工業產品以銅器,特別是銅鏡最負盛名,絲織業、造船業也很發達。商賈不僅來自國內各地,又多蕃商。安史之亂後期,州城遭受了一次兵禍,被殺大食、波斯賈胡多至數千人,可以擁有相當廣闊的傳統海外市場。
因此。
這也是劍難南道和江南東道商人,兩南合作的初次產品,銅底包銀海蔓夾紋的鍍膜小銀鏡,對摺起來就是一個安息小銀餅樣式,主要女士的對妝鏡,連鏈子都是巧手打磨出瑞鳥銜蕙的微銀雕工,可以當作配飾別在腰帶上,也可以掛在胸口,對世面來說,還是希奇而且珍貴的。
眼見嬉鬧夠了,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這才白了我一眼,對著小鏡,把如瀑緞發重新盤結起來,拿本帳目看起來。
雖然要隨我回長安,但我並沒有讓她放棄以前的那些產業打算,只是找人可靠的暫時託管的態度,也能讓她稍稍的安心了一些。
面對角色互易身份地位的巨大懸殊,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安然泰之。
女人作為這個時代最常見的依附品,就是因為她們幾乎沒有任何自己立身的經濟基礎,最害怕的就是自己除了青春美貌,就沒有對這個男人吸引和親近的價值後,就逃脫不了被冷落甚至拋棄的命運。
所以聰慧如她,也寧願從其他地方,體現出自己的價值,以為將來的身份和地位,多一分籌碼。這也是我樂見其成的。
泥水中傳來咄咄的腳步聲,車壁外傳來馬克己的問候。
「秉軍上,我部已經到了商州地境,前路有商州刺史以下,攜匯源監、糧院留守軍,黃花縣,迎候在洛下渡。是否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