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群,也是宰相中立場最超然特殊的;
張鎬和李泌一樣則輔佐過前代皇帝定難克亂,出將入相,為人忠直清正謙恭善政,識大體而知人善任,有長者淳厚之風,頗得士人敬重;
第五琦是吏務精幹,心細周全,善理財賦,是地方任事經驗閱歷最豐富的一位,如果不是因為一些因素,他早就入閣拜相了;
李揆是前代皇帝一手提拔的人才,素以才思敏捷,眼光獨到,滿腹經綸而善奏對,號稱門地、人物、文學當世三絕;
崔煥果敢幹練,政務老道,宰相中的人緣也最好;
崔圓乃是開元年間「鈐謀射策」武進士出身,不但能夠領軍治政,也有經世才,只是為人過於圓滑變通,還有待觀察。
有這些重臣輔弼,皇帝小白才有底氣放開手腳,在新朝甫立不久,就大行革弊鼎新之政。
「靜官,給朕念幾段詩文把。」
稍稍放下這些雜念,皇帝轉過頭來,對著站立一旁的年輕內官道,當年專門跑腿的小黃門,後來東宮的廚膳典,現在已經是內侍監的書令史。
「紈袴不餓死,儒冠多誤身。丈人試靜聽,賤子請具陳。
甫昔少年日,早充觀國賓。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
「諸公袞袞登台省,廣文先生官獨冷。甲第紛紛厭粱肉,
廣文先生飯不足。先生有道出羲皇,先生有才過屈宋。」
「早年杜子美的怨氣不小啊。」
聽到這裡,李泌抬起頭來,又讓靜官繼續念下去。
「客行新安道,喧呼聞點兵。借問新安吏,縣小更無丁。
府帖昨夜下,次選中男行。中男絕短小,何以守王城。」(新安吏)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
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聽婦前致詞,三男鄴城戍。
一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石壕吏)
兔絲附蓬麻,引蔓故不長。嫁女與征夫,不如棄路旁。
結髮為妻子,席不暖君床。暮婚晨告別,無乃太匆忙。(新婚別)
四郊未寧靜,垂老不得安。子孫陣亡盡,焉用身獨完。
投杖出門去,同行為辛酸。幸有牙齒存,所悲骨髓干。(垂老別)
孤單天寶後,園廬但蒿藜。我里百餘家,世亂各東西。
存者無消息,死者為塵泥。賤子因陣敗,歸來尋舊蹊。
人行見空巷,日瘦氣慘淒。但對狐與狸,豎毛怒我啼。(無家別)
「杜子美針砭時弊,感發實事還是這麼犀利感言啊。」
皇帝小白笑笑言。
「清流的風骨,卻是房不如杜啊。」
「杜子美可不止會發酸牢騷。也會豪邁稱引」
李泌拿起一份詩集。
「明公壯年值時危,經濟實藉英雄姿。國之社稷今若是,
武定禍亂非公誰。鳳翔千官且飽飯,衣馬不復能輕肥。」
男兒生世間,及壯當封侯。戰伐有功業,焉能守舊丘。
召募赴薊門,軍動不可留。千金買馬鞭,百金裝刀頭。
閭里送我行,親戚擁道周。斑白居上列,酒酣進庶羞。
少年別有贈,含笑看吳鉤。
品鑑這些臣下的詩集,成為這對君臣政務亢余特有的消遣方式,李太白詩的豪情勃發神飛天外,杜子美詩的憂國憂民龐然沉厚,對繁瑣政務中疲憊和麻木,都是一種很好的調劑。
「陛下恕罪,。」
內給事魚朝恩匆匆走了進來
「東都留守行司急報,洛水上的漕軍一部譁變了。部分士卒已經竄入洛陽鄰郊,都畿尹請閉十二門門大索城中。」
「果然來了。」
皇帝小白臉色一變,卻沒有多少驚慌的顏色,反而讓人有一種如釋重負有躍躍欲試的感覺。
色格楞河邊上,河水已經被拋棄的屍體和燒毀的器物,染成渾濁的顏色。
「這些天,他們都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