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又差遣了一批去了海南指導開設棉造分場,不過等去長安女營學習技藝的那些人回來,情況會有所好轉吧。」
「請寧娘子移步岳陽樓。稍稍讓奴一盡寸心」
薛大姐看了眼天色,日頭已經近響午。
「臨江的廳閣,已經備下了冬魚全席。」
咄咄行走的馬車和開導的騎士,將她和那些恭敬站在路邊矚目的人群,分隔開來。
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衣錦還鄉,雖然過去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卻仿佛過了很久一樣,那些聞訊而來的父老鄉親墓口似乎還是依舊如昔,但是相互之間很多東西已經不一樣了,她輕輕落下垂帷,隔斷了外面的喧囂也隔斷了一種名為近鄉情怯的東西。
「阿凝。」
前呼後擁的下了碧螺馬車,突然一個聲音在恭迎的人群中乍然想起,一個男子推開人群向擠出來,卻被護衛按倒在地上。
寧凝跨上台階的身體突然停了,這個聲音象是打開一個閘門,將記憶里可以塵封許久的東西,一股腦的傾倒洋溢在心頭上。
「表哥」
她微不足道的,曾經的青梅竹馬,曾經的山盟海誓,曾經被強行錯開,眼望另取他人的撕心裂肺,新寡後舊情復燃的那一絲絲期望,在眾多覬覦者中中獨善其身的煎迫和無助,知道遇到那個人。
玉人消失在帷幕後。
「馬上去查問這是誰帶來的。」
薛大姐臉色一變,轉頭向從人厲聲喝到。
「寧夫人的清譽,不容污衊。」
「這是。守捉使大人帶來的族子。」
隨後一身便裝,滿頭大汗的巴陵刺史,趕忙回答道
「下官馬上處置。」
「樞密使大人領不領情我不知道,但是寧夫人在我們境內受了驚擾。哼哼」
片刻後,刺史大人在樓下轉過頭來,對眾多同僚森冷道。
「全家就準備去海南種蕉吧。」
他又對臉色蒼白的守捉使道
「雖然你我平素多有不合。但是在這件事上,州內上下官員都是一體的,沒有誰能夠獨善其身。」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為什麼旁邊沒有雲彩
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呀
你為什麼還不到來喲嗬」
洛陽的梁府里,正是燈火通明,絲竹器樂盈耳繞樑,雖然還沒到新春佳節,但是歡喜的氣氛瀰漫在每個人的臉上,一般家裡真正的主人,已經回來了。
去了回紇一趟,我也順手「做」了十幾首「回紇曲」來應景,這首《敖包相會》就是其中之一,還有象《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這種時代歌,被當作《歌頌天可汗之歌》隨少年魯王例行請安的時候獻給了玄宗老皇帝,當然,當我唱出來的時候,他們的表情別提多有意思了。
我現在住在皇帝敕給的洛陽大邸——雲山臨墅中,這也是戰後洛陽城中,少數能夠保存下來的少數大型建築之一。
最早可以上溯到前朝的越國公楊素,隋亡後在占據洛陽的軍閥王世充手中繼續經營擴建,稱為昭賢堂用以招攬士人,王世充覆滅後,此地被轉賜給凌煙閣第一宗室趙郡王李孝恭,李孝恭後人沒有什麼出息,於是這座宅邸,被武則天當政時的破門宰相許敬宗所得,以天下珍玩充之,中宗復辟後後,此地多久被中宗,賞賜給新封昭容的上官婉兒,作為宮外邸。
為此,中宗皇帝派人糜費無數,挖地為池,堆土為山、穿池為沼,疊石為岩,窮極雕飾,常引大臣宴樂其中。此地亭台閣宇,園榭廊廡,風雅為洛陽第一家,上官婉兒與崔湜四兄弟等無數入幕之賓,狂歡作樂通宵達旦,給可憐的中宗皇帝戴上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
後來又輾轉到開元從龍功臣,突厥血統的宰相劉幽求手中,他雖然沒有常駐在這裡,卻將這裡變成蓄養外室,幽會那些名媛貴婦的密所。後來洛陽淪陷,這裡成為安祿山偽燕政權的頭號大臣高尚的專邸,被改建來用做狂歡作樂聚宴眾多偽朝大臣所在。
他常常將洛陽大內俘獲的宮人,在宴會上做那暴露的艷舞之戲,然後讓與會者當場自取自樂。
第五百一十四章 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