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梅花瀟瀟飄落,匯入血流里四散而去。一切都結束了嗎?他不知道,他記不清自己藏了多久,只覺得好冷,蒼白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著,他好怕,好餓,好恨,恨自己怯懦無能,更恨那群闖進來,不分青紅皂白殺人的惡魔。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你們血債血償,我要用你們的血祭奠我死去的親人。
他慢慢地探出來頭來,四處看了看,準備起身,突然一隻大手捂住他的嘴將他按了下去,他拼命掙扎,腦子裡嗡嗡亂響,被捉住了?要死了嗎?他幾乎快放棄時,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很低,他卻聽清了。
「別動,少主。我是秦列。」
他聽話地點頭,轉過來頭來,盯住他,默默地流淚,許久才問道:「我父親,母親呢?」
「都死了。」秦列黯然道。
雖已知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一時還是無法承受,絞痛似要將一切掏空,失去的滋味好難受,好疼,他雙手緊緊地壓住胸口,無聲地哭喊。
秦列神色忽地一振,肅然道:「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這些人並沒有走遠,說不定正等著我們出去,自投羅網。」
風平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秦列又道:「想必他們已經清點過人數,已知你和你姐姐還活著。所以絕對不會離開。或許他們會圍困死我們,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會進來搜查。到時,我們這些人倖存下來的都逃不了。」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姐姐在哪?我要去找她。」
「不行,你呆在這,那也不能去。」
「那你呢?」
「我去找你姐,還有樹兒他們。」
「帶我一起走,我不想一個人。」他快哭出聲來。
秦列臉色一沉,低喝道:「不許哭,乖乖聽話呆在這裡。」
「那我該怎麼找你們?」
「不用找我們,如果安全了,我會來找你。若是我沒來,你一定要等到天黑再出來,聽到沒?」
「醒醒,快醒醒。」迷糊中有人推他。
他慢慢睜開眼,強光刺得他側頭閃避,雙手也擋在了臉上。直到完全適應,他才放下手來,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打了個哈欠,「然兒。」
她指了指火堆上架起的野兔,道:「你什麼時候烤的,我怎麼不知道?」
風平茫然搖頭。
「忘記了?還是你也不知道是誰烤的野兔?」
「我也不知道。」他攤了攤手,又道:「管他呢,先飽餐一頓再說。」
這時,火兒也醒了過來,歡叫了幾聲,跳到風平腳邊親昵了會兒,又追著一支蝴蝶跑開了。
風平撕扯掉一隻兔腿遞到秦兮然手裡,「火兒平時吃什麼?」
「火。這個你知道。」
「還吃什麼?」
秦兮然搖頭。
風平試著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只吃火。」
秦兮然嫣然一笑,道:「是。」
「這個簡單,燃起柴火便是。」
秦兮然道:「萬萬不可,火兒只**純之火。」
「什麼是精純之火?」
「也就是無根之火。」
風平愕然,「這無根之火又是何物?」
「比如生於天地之間的靈氣之火,泥澤天火。又或是燃燒體內真氣所成的火焰?」
風平大驚:「什麼?你的意思是讓我運轉體內真氣之火餵食它?」
秦兮然不以為然,「有何不可?似乎運轉體內真氣凝出火焰對你並不是難事吧。元幻境五段便可凝氣結成真火。如今你已是虛幻境修為,每日耗費點真氣也不會有什麼損害吧。」
風平道:「不會吧,然兒。就沒別的辦法?」
「就目前來看,確實只有這個方法。不過,你放心,火兒才食了泥澤天火,至少兩個月不需要再吃東西。」
「還好,還好。」風平吁了口氣,擦了下額頭的冷汗。
事世肆,後院。
蓮花池小亭中兩道倩麗的身影迎風亭亭而立。
兩隻鳥兒穿行在蓮花池中,嬉戲追逐,不時發出幾聲歡快的鳴叫。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卻是那嬉鬧飛行的兩隻鳥兒停在一片漂浮在水面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