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珊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坐下聊吧。」
因為雙方都是第一次見面,木魚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並且說明了來意。
概括起來就是——
她在旅遊途中認識蘇莉的,結伴同行過,後來也一起相約過自駕游。
關係不深,但還算投緣,後來慢慢斷了聯繫。
近期才得知蘇莉三年前就已經死了,這次來帝都探親,就想到蘇莉的墓前看看。
因為蘇莉是孤兒,順便也想了解了解,她的死因,以及死後一些情況,是怎麼處理的,有沒有什麼地方她能幫的上忙。
「倒是沒有想到,時隔幾年,還有人惦記著蘇莉。」齊珊聽完,似是有些感慨,「我其實到現在,也不相信她死了。官方說法是,她在徒步旅行的時候,消失在了茫茫大山里。我倒是覺得,她或許是厭倦了這個世俗世界,說不定在那隱居起來了……」
「我們高中大學關係還算不錯,可是畢業之後,或許就業圈子不同,性格習慣也不同,也或許是時間長了,大家都長大了,漸漸的來往就不多了。她的葬禮是孤兒院阿姨操辦的,名下的積蓄,也留給的孤兒院。
木魚將齊珊的話跟資料上一一對比,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就連反應和表情,也該是一個普通朋友應有的反應——
傷感而不煽情。
「……你們如果想去看它,可以去安佳孤兒院,她從小在那家孤兒院長大,所以死後,按照她生前的意願,葬在了孤兒院不遠的墓地里……如果你們不著急,也可以等上幾天,等我痊癒出院了,帶你過去。」
聽到這話,木魚明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笑著說:「恭喜身體痊癒。」
「也不是什麼大病。」齊珊口氣很隨意。
「那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這次有朋友陪我一起過來,我們自己開車去就行了。」她從包中拿出紙筆:「我們在這人生地不熟,恐怕不一定找得到,齊小姐,您能將地址寫一下麼?」
齊珊點點頭,伸手去接紙筆,兩人的指尖微微接觸。
木魚腦海里不斷有畫面閃過——
死氣沉沉的病房,奄奄一息的女人,病危通知書……
齊珊低著頭,並沒有察覺到木魚的異樣,她捏著筆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她緩了緩,下筆有些慢,但是字體很工整。
木魚像是隨口問道:「你們是高中同學麼?。」
「是的,她高三高考就住在我家呢,又乖巧又聰明,我父母喜歡她都快超過我了……」齊珊將寫錯的幾個字劃掉,重新寫,語氣突然沉重了很多,「大概孤兒院的孩子,都嚮往正常的家庭生活吧。」
她說完這句,就不再說話了,眉眼露出疲倦的樣子。
木魚接過地址,起身道謝告辭。
大廳里,司度像是等了一會兒的樣子,正把玩著她之前疊的千紙鶴。
回去的路上。
「齊珊跟我說,她過幾天後就可以康復回家了。」木魚目光定個在窗外各色的車輛上,焦距有些放空,「其實一進門,我就能看見她臉上的死氣,連化妝都遮不住。之後,我『看見』她的『以後』,應該會病死在床上。」
「所以?」
「她在說謊。」
「你判斷的沒有錯。」司度點頭,從身側抽出一份資料,塞到了木魚手上,「我順手『拿』到了她的病歷。」
木魚翻開病歷,目光定格在「胃癌晚期」這四個字上。
***
齊珊是獨女,嫁出去後,兩個老人就獨自過日子。
之前還有些戒備,聽到兩人說:「我們是蘇莉的朋友,這次來帝都,順便探望探望兩位老人家。」
看著兩人大包小包提著,尤其是木魚,看著很有安全感。沒有了對陌生人的戒備,齊父齊母臉上的神情也和善了很多,請兩人進了屋子。
這是一間四居室,鋪著原木地板,客廳擺著一個大的書架,一個電視櫃,一組沙發,一組飯桌椅……客廳向陽的一整面牆,裝著的都是落地窗,將客廳和陽台隔開。
陽台上栽種著大片大片的花草,時值春天,花開的正艷,綠色植物也長的十分茂盛。
掛著的鳥籠里,一隻可愛的畫眉鳥,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