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地掰著那荷葉上的露珠。
屋子裡突然想起謹哥兒宏亮、又有點氣極敗壞的聲音:「那是我的!你不許動!」
大家正說著熱鬧,被他突如其來的插言打斷,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鑫哥兒身上。
鑫哥兒正拿著用牙咬著荷葉。
太夫人和二夫人滿臉的驚訝。
十一娘感覺很尷尬,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鑫哥兒從小就特別的好動,有幾次跟著五娘做客,不是打碎了東西就是不分場合的在宴席間跑動,五娘怎樣教訓也不改,因此不大帶兒子出門。這次還是因為女兒鈿姐兒的乳娘突然病了,灼桃要照看鈿姐兒,她要把徐嗣諭成親的賀禮送過來,也有讓鑫哥兒和謹哥兒多走動的意思,這才把兒子帶在了身邊。
「鑫哥兒!」五娘大喝一聲,神色有些狼狽,「還不快放下……」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就看見身邊有小小的影子跑過。
「我的,我的。」謹哥兒衝上去就拽住了鑫哥兒的手腕,另一手掰著鑫哥兒緊握著荷葉滾珠的手指。
「我就是看看!」鑫哥兒推著謹哥兒,「我又沒拿走。」
「這是我的!」謹哥兒被推得一個趄趔,張口就咬在了鑫哥兒的手腕處。
鑫哥兒吃痛,大喝一聲鬆了手,劈頭蓋臉的朝謹哥兒打去。
謹哥兒立刻貓了腰,鑫哥兒的拳頭落在了他的背上,他順勢衝到鑫哥兒的懷裡,用力一頂,把鑫哥兒頂到了炕邊。胸前是使了吃奶力氣的謹哥兒,背後面是炕。鑫哥兒被頂得兩眼泛白,聲音悽厲地喊了一聲「娘」,然後「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大家俱是一愣。
離他們最近的二夫人很快反應過來,她立刻站了起來,把謹哥兒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問鑫哥兒:「你還好吧?」
被兒子的那聲「娘」喊得撕心裂肺的五娘也反應過來,她小跑過去把鑫哥兒抱在了懷裡:「我的兒,你哪裡不舒服?」一面問,一面捋了鑫哥兒的衣袖看被謹哥兒咬的地方。
鑫哥兒伏在母親懷裡,抽抽泣泣地哭斥:「他咬我,他咬我!」
被二夫人拉在身後的謹哥兒聽了氣呼呼地反駁:「是你先拿我的東西。」
趕過來的十一娘瞪了兒子一眼,一面吩咐徐嗣諭「快去喊個大夫」,一面彎腰打量著鑫哥兒的胳膊:「五姐,傷得怎樣?」
五娘顧不得回答,顫顫巍巍地捋了兒子的衣袖,細皮嫩肉的胳膊上紅腫成了一片,還有幾顆牙印。
還好沒有破皮!
十一娘不由鬆了口氣,叫竺香去拿清涼油:「……先消消腫再說!」
五娘點了點頭。
被十一娘瞪了一眼的謹哥兒先是躲在了二夫人的身後,然後看到大家都圍著鑫哥兒,十一娘也沒有再管束他,就掂量腳好奇地朝鑫哥兒望去,見鑫哥兒的胳膊腫了起來,他不免有些心虛,高聲地道:「他搶我的東西!」
一直沉默地坐在炕上的太夫人聞言立刻把謹哥兒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剛朝孫子使了個「別出聲」眼神,屋裡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謹哥兒的身上。特別是十一娘,沉著臉,表情凜然,謹哥兒瑟縮了一下,緊緊地握住了太夫人的手。
太夫人立刻沉了臉,訓斥謹哥兒:「鑫哥兒搶你的東西是他的不對,可你把鑫哥兒咬了,卻是你的不對。還不快給你鑫表哥陪個不是。」
五娘臉色一紅,急急地道:「這件事我們鑫哥兒也有不對的……」
鑫哥兒聽母親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息事寧人的味道,立刻放聲大哭起來:「我沒搶他的東西,我就是想看看……」
不管怎樣,謹哥兒咬了人。
十一娘吩咐兒子:「你咬了還不快給你鑫表哥道歉!」
謹哥兒一言不發,抿了嘴站在那裡,眼角卻有水光閃爍。倔強而又脆弱,讓太夫人心都囉嗦起來。
「好了,好了,小孩子打架,哪裡能分個青紅皂白的!」太會人呵呵地笑,問鑫哥兒,「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個荷葉滾珠?」
小孩子最會察顏觀色。
鑫哥兒聞言停止了哭聲,看了一眼謹哥兒,還掛著淚珠的臉讓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