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以前爹在任上,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生意也做得紅紅火火。可這幾年,是進項少出項多。一大家子在燕京這樣住著,開銷太大了。何況現在爹也想通了,當初柳閣老在內閣的時候,對陳閣老和梁閣老都多有打壓,他老人家想入仕,除非陳閣老和梁閣老都致了仕。陳閣老今年還不到五十歲,梁閣老也只比陳閣老大幾歲,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所以決定回鄉去了。」
這些事十一娘不是很懂,她沉吟道:「要不要和侯爺商量商量?」
&用了!」羅大*奶道,「爹讓我跟你說這話的意思,也是怕你請侯爺出面。」說著,她面色微赧,「爹的意思,與其為他操心,不如讓侯爺幫你大哥謀個好差事。以後你和諄哥也有個依靠。」
羅大老爺估計是想丟卒保帥。而且羅大老爺要是繼續為官,說不定會影響羅振興的升遷。
十一娘忙道:「嫂嫂放心,這件事我會和侯爺說的。」
羅大*奶該說的話說出了口,笑著端了茶,和十一娘說了幾句閒話就告辭了。
下午文姨娘準時過來,十一娘問她:「你和琥珀兩個人忙不忙得過來?要不要再叫個丫鬟過來幫幫忙?」
文姨娘想了想,笑道:「要是能叫個丫鬟過來幫忙那是最好,要是一時沒有合適的,可能要多花兩天的功夫。只是不知道夫人急不急?要是急著要,請琥珀姑娘辛苦點,晚上和我再翻翻帳冊,也能把這兩天的進度趕回來!」
十一娘很喜歡文姨娘這種態度。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我院子裡的丫鬟你隨便挑一個。別到時候和我抱怨沒人手!」
文姨娘目露詫異。
十一娘笑了笑,叫了竺香進來:「陪文姨娘去挑個丫鬟!」自己起身去內室睡覺去了。
文姨娘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十一娘一覺醒來,已經是申初。知道濱菊陪著貞姐兒在水榭繡花,文姨娘挑了秀蘭去幫忙,她微微點頭,和竺香挑明天去慈源寺上香的衣裳。
第二天一大早,梳了高髻,戴了珍珠箍,穿了件蔥青色素麵杭綢衫,白杭綢一尺寬金草蟲啄花挑線拖泥裙,手上戴了太夫人先前賞的那串珍珠手鍊,先去給太夫人問了安,然後帶著琥珀、綠雲並七、八個小丫鬟、婆子往慈源寺去。
周家早封了大雄寶殿後的門,見徐府的馬車雖然不起眼,可駕車的人、隨行的婆子卻昂頭挺胸,不同尋常。忙上前尋問。知道是徐家的馬車,有管事模樣的人持韁將他們引到後山一個小小的院落停下。
院子裡種滿了***。因沒到花時,鬱鬱蔥蔥一片新綠,煞是招人喜愛。
周夫人備了金莖露,招呼她坐到鋪了自帶大紅鍛墊的黑漆羅漢床上。
&們恐怕要到下午才能來,難得有這樣空閒,我們也偷個閒。」小桌上紅漆描金攢盒裡裝著糟鵝掌,煎銀魚,熏鴨脯,醬肘子,白斬肉等下酒菜,還備了兩雙烏木箸,兩個小金蓮蓬的鐘盅。
她親自給十一娘斟了一杯。
十一娘道了謝,笑道:「我酒量不佳,等會還要見人,不敢多喝。」
周夫人聽了笑道:「這酒沒什麼酒勁,還不如金華酒。要不然我也不敢拿出來招待你了。」舉杯一飲而盡。
十一娘笑著淺嘗了一口。
周夫人也不勉強,和她說起王家的事來。
十一娘這才知道原來王家現在一共有六個房頭,二百多人全住在一起。周夫人母親已經去逝,大嫂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親戚間的走動都是周夫人的哥哥、鎮南侯世子出面。
難怪沒有見到過鎮南侯家的女眷。
兩個人說了半天的閒話,周夫人喝了七、八杯酒,十一娘酒盅里還留七、八分,周夫人正笑她太過謹慎,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十六公子和十九公子到慈源寺來上香,聽說夫人在這裡,想來給夫人請個安。」
&他們進來吧!」周夫人一面讓貼身的丫鬟收拾桌面,一面和十一娘抱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周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是個十分機靈的,聞言笑道:「想來是心裡焦急吧?」
周夫人聽著笑了起來。
十一娘就避到了羅漢床後立著的屏風後面。
不一會,外面傳來兩個年輕男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