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屋子裡已有人「撲哧」一聲笑。
大家循聲望去,就看見喬蓮房滿臉通紅地捂著嘴。
&我……」見眾人的目光中她滿臉緋紅,手足無措地朝徐令宜望去。
卻看見徐令宜正拿著那個湘妃竹的手爐在看。
&是李記今年出的新樣子?」他抬頭望著十一娘,「我們也訂幾個吧?」到沒太注意其他的人。
十一娘應喏。
徐令宜已對文姨娘道:「好好的竹子雕什麼字。就這樣行了。」
文姨娘見他言語雖然不悅,但語氣還算平和,又是為貞姐兒嫁妝的事拍板,立刻笑盈盈地應了聲「是」,把那手爐留在了十一娘處:「這個夫人留著用吧!既然侯爺說我們府里也要買一批,這個就當是送給我們試試好不好用了!」
反正是公中的錢,折是不打的,去訂東西的人卻可以白得一個。
不虧是做生意的,把生意人慣用的伎倆都摸清楚了。
十一娘不由笑起來。
徐令宜卻吩咐十一娘:「到時候記得把這個手爐的錢也算給李記。」
文姨娘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屋裡的空氣也一滯。
打人不打臉,徐令宜可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文姨娘。
十一娘在心裡嘆了口氣,解圍道:「我知道侯爺是不想與民爭利。只是我們想在李記為貞姐兒訂些東西,那李記知道了,非要送一件不可。我們一直沒答應。他們又送得誠。所以文姨娘這才順水推舟圓了他們這份情誼。不過侯爺既然說了,我們到時候會把這手爐錢跟李記算清楚的。」
文姨娘這才回過神來,強笑道:「是啊,侯爺。我們到時候會把這手爐錢跟李記算清楚的。」目光卻帶著幾份感激地看了十一娘一眼。
徐令宜輕輕頜。
十一娘就笑著吩咐綠云:「你和姨娘去看看我們要訂多少手爐,到時候也好跟外院的管事說說。」
&給娘、你、五弟妹買幾個就行了。」徐令宜淡淡地道,「這種手爐拿在手上玩玩還可以,要說保暖,還是陶瓷的好。」
一直默默坐在旁邊如隱形人的秦姨娘聽著猛地抬頭,面色惶恐地望了十一娘一眼,又很快地低下了頭。
屋裡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十一娘正困惑著徐令宜反覆。
今天是怎麼了,先是駁了文姨娘,後又駁了自己……
但她還是笑著應了>
徐令宜就站了起來:「我還有點事,出去一趟。」
十一娘等人聽了俱曲膝行禮送他出了門。
徐令宜去了外書房後的小書房,遣了屋裡服侍的,從多寶格暗格里掏出一個紫檀木的匣子,抽出十張銀票來。
腦海里突然浮現一雙如晨星般一閃一閃的眸子來。
什麼李記非要送一件東西不可,什麼順水推舟圓了他們這份情誼。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想到她一本正經地信口開河,嘴角就不覺地彎成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徐令宜又抽了十張銀票,然後將匣子放回去,找了一個荷包把銀票放好,隨手抽了本書,躺在醉翁椅上看起書來。
在醉翁椅上看書,眼會花……分明就是在想心思。
進來服侍的臨波看在眼裡,笑著給徐令宜奉了杯大紅炮。
徐令宜坐起來喝茶。
臨波想了想,低聲笑道:「侯爺,夫人要開鋪子嗎?」
&徐令宜隨聲應道。
臨波見徐令宜神色溫和而隨意,心中微動,低聲笑道:「侯爺不幫夫人一把嗎?錢舉人老爺去宣同的時候,范總兵來問您,您還說錢舉人老爺家底薄著,只要不是想做這生意就行。要不然范總兵怎麼會幫錢舉人老爺把白條兌了。現在夫人開鋪子,又只是間小小的喜鋪。侯爺何不……」
&說些什麼!」徐令宜目光如利箭般射了過來,臨波膽戰心驚,全身都哆嗦來,「夫人打理自己的陪嫁,豈有我插手的道理?」
臨波的額頭全是汗。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徐令宜的面前:「侯爺,我一時糊了心。以後再也不敢了!」
徐令宜臉色微霽:「下去吧!」
臨波這才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