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份得意。又拉她,「起來給我更衣!」神色間帶著幾份蠻橫。
十一娘突然意識到——徐令宜喝多了。
和一個醉酒的人講道理,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十一娘一句多的話都沒有,溫順地站起來,一面叫了小丫鬟打水,一面跟著他往淨房去。
從背後看,徐令宜的步子很穩,可進了淨房,他就坐在小杌子上起不來了。
小丫鬟過去就被他瞪一眼,嚇得在那裡直哆嗦。
十一娘只好服侍他梳洗。
徐令宜一直很安靜,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
她見過酒醉的男人。
通常都會借著酒膽說一些清醒時不敢說的話,做一些清醒時不敢做的事。
像徐令宜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喝醉了酒,反而一句話都不說,一件事都不做。
她明白這種感受。
好像她自己,實際上是很能喝酒的。可她從來不敢放開量喝酒,偶爾需要,會沾一點,但是一定會在控制的範圍。就怕自己喝醉了,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
這樣一想,十一娘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
她默默地幫他穿了衣裳,扶他上了床。
琥珀過來:「侯爺是直接回了正屋。」她低聲道,「沒去楊姨娘那裡。」
十一娘望著安靜地側身而睡的徐令宜,猶豫了片刻,道:「就讓他歇我這裡吧!你去跟文姨娘說一聲。楊氏那邊也打個招呼。就說侯爺喝醉了!」
琥珀應聲而去。
十一娘幫徐令宜掖了掖被角,又放了冷開水在床頭小几上,吹燈歇下。
半夜被人叫醒:「默言,默言,倒杯冷茶。」
十一娘起身將冷開水遞給他。
徐令宜一飲而盡,翻身睡了。
十一娘怕他等會還要喝水,起身去倒了開水涼上。
那邊嚷著:「默言,默言,你跑哪裡去了?」
十一娘應一聲,上了床。
徐令宜眼睛都沒睜,迷迷糊糊地摸過來把她抱在懷裡,又睡著了。
十一娘被他半壓著,挪來挪去好半天才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闔了眼。
感覺剛有睡意,又被他吵醒:「默言>
十一娘起身給他倒水。
一個晚上就這樣折騰過去了。
十一娘神色疲憊,徐令宜也不好受。揉著太陽穴叫了小廝問順王:「那傢伙起來了沒有?」
&有!」小廝小心翼翼地道,「臨波去請太醫了。」
徐令宜重新躺下:「讓太醫進來給我也開兩劑藥。」
小廝應聲而去。
十一娘讓人熬了清粥:「侯爺喝一點。」
徐令宜勉強喝了小半碗。
姨娘們來問安。
十一娘見徐令宜沒有起床的意思,幫他在身後墊了個迎枕,起身去了廳堂。
人影綽綽中,她一眼看到了楊氏。
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中等個子,身材卻玲瓏有致。穿了件粉色的素麵湖綢褙子,烏黑的頭整整齊齊綰了個纂,插了支玉蘭花頭的銀簪。白皮膚,鵝蛋臉,長眉入鬢,大大的杏眼,眼角向上微挑,波光流轉間,就有嫵媚的風情撲面而來,偏生她又神色端莊,舉止優雅,一副大家閨秀的嫻靜模樣,讓人忍不住看了又看,想知道這女子到底是嫵媚還是嫻靜。
媚而不俗,十一娘驚艷。
明白昨天廳堂片刻的沉寂是怎樣來的了。
旁邊突然竄出一個人來。
她曲膝給十一娘行禮,然後笑盈盈地上前虛扶了她:「夫人!您這邊坐!」往正廳的太椅去。
是喬蓮房。
十一娘笑著朝她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品紅色素麵杭綢小襖,烏黑的頭梳了個墜馬髻,戴了朵碗口大的白芍藥,耳朵上墜了綠汪汪的翡翠耳墜,有種靡麗的明艷。
十一娘不由暗暗嘆氣。
同樣是侍寢的小妾,楊氏端莊明媚,喬蓮房本來勝在嬌柔,現在卻一副唯恐別人不知道的美艷綺麗……
她坐下來,喬蓮房立在了她身邊,文姨娘、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