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結果,說不定六弟妹查起來會更費勁,也是難說的事。」
人都死了,還要在死前給七娘子出一個難題。將番紅花的事認下來,使得五娘子之死,在明面上已經全部了結,七娘子這時候要是再翻起舊案,不但要招惹平國公的不快,而且還面臨證據不足的窘境
七娘子翻到信尾,果然發覺了這封信非但沒有上下落款,而且連五少夫人的私印都沒有。
要拿這封信作為證據,都不可能了。沒有落款沒有私印,只是筆跡相似,說服力實在太淺
這個五少夫人,死都死得這樣的不服氣,死後,還要給七娘子留下一個難題。
七娘子唇邊不禁又浮起了一朵小小的笑花,也不知道是在笑五少夫人畢竟是五少夫人,還是在笑她自己的推測,並沒有錯。
她又往下看。
「至於下藥的事,老太太雖然沒有說過什麼,但心裡是有數的。」五少夫人談到太夫人的時候,態度反而是意外的冷漠。「老人家一輩子最怕的就是秦氏得勢,先說達家,後來想說牛家,都是因為這一點。等到你們姐妹相繼進門,她已經明白六弟絕不可能站在她這一邊,很多事,從此也就都不一樣了。不過老人家畢竟是老人家,這件事上,她一點都沒有沾手,我也沒有絲毫證據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這一輩子我自負聰明,從來沒有服過任何一個人,唯獨可以讓我失敗的人,也就只有你。可我要你知道,你之所以贏,不過是因為你有楊善禮作為晉身的台階,你有番紅花這個變數作為你的線索,你有世子夫人這個身份,你有你的娘家作為支持,如若只是我與你的較量,楊善衡,你信不信,我未必會輸!」
信件至此,戛然而止,五少夫人甚至都沒有留下落款,只是用半頁空白,當作了她的結束語。
七娘子等到許鳳佳回來,就把信拿給他看。
「五嫂說我勝之不武。」她眼角眉梢,帶了隱隱的感慨,「其實她不知道,她之所以輸,只是因為我雖然算計,但我心裡是不喜歡算計的,我到底還是一個人。而到了五嫂那一步,她已經」
許鳳佳卻沒有七娘子的情懷,這封信,他是越看越生氣。
「什麼叫做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她胡說什麼!」他似乎恨不得將信團起來丟到紙簍里去,「這下好了,當著祖母的面,以後該怎麼說話?難道每一次看到她,都要在心裡想著,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又是不是她在暗地裡慫恿著五房來毒害善禮」
七娘子唇邊不禁浮起微笑,「五嫂就是希望你這樣想」
五少夫人的這一招,雖然沒有算計到七娘子,但的確是把許鳳佳拉下水了——她根本也不介意把自己的意圖暴露出來,就是要給六房心裡再插一根刺,許鳳佳也的確只能中計。
「不過。」沒等許鳳佳再抱怨,七娘子就淡淡地道,「說祖母默許甚至是慫恿,我也是相信五嫂的。」
太夫人一貫的表現,也的確就是如此,七娘子就是不想相信,這兩年接觸下來,也要相信了。
許鳳佳一下就沒了話,半晌才悶悶地道,「相信又能怎麼辦?沒有真憑實據,你要怎麼去處理她,再怎麼說,她也是祖母!」
在古代,忠孝兩個字都有壓得死人的分量,許鳳佳的話的確也很有道理,不要說沒有真憑實據,就是有真憑實據,七娘子又能拿太夫人怎麼辦?她是許家輩分最高碩果僅存的祖輩,就是平國公和許夫人,也都只能在暗地裡駁回老人家的意思,真要和對五少夫人一樣逼她自盡,那是天方夜譚。
「五嫂就是希望你這樣想」七娘子又笑了。「我現在才明白過來,當天她那樣爽快地將所有罪名都認到了自己身上,原來還有這樣的用意。」
她拍了拍許鳳佳的肩膀,淡淡地道,「既然不能拿老人家怎麼辦,這件事,我看你就忘了吧,反正主謀是五嫂不會有錯。如今五嫂已經自盡,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
許鳳佳滿面的憤怒,還要再說些什麼,他的神色忽然間又是一動,這一次,他久久都沒有說話。
「這麼說,你是打算不再追究從前的事了?」又過了許久,他才輕聲問七娘子。
七娘子面上現出了幾許疲憊,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