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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青雯從懷中掏出一方書箋遞與如情,「表嫂請看,這可是令兄親自寫給吏部的摺子,難道還有假?」
眼前這個女人,明擺著不安好心,如情告誡自己,要鎮定,千萬不要上她的當。她力持鎮定,伸手接過信,只覺頭暈目眩,她努力鎮定心神,又逐字逐句地仔細看完,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王妃……」周媽媽悲愴驚呼,連忙上前扶著身形搖搖欲墜的如情,語氣焦急:「王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王妃但且放寬心就是。」
沉香玲瓏也上前安撫著,但個個嘴裡說著斬釘截鐵的話,臉上卻已呈現灰白顏色,若李驍當真遇刺身亡,如情守活寡不說,這未來的日子,還有何期待可言?
如情緊緊抓著扶手,一副快要暈厥的模樣,童青雯哀聲嘆氣地道勸慰:「表嫂莫要擔心,說不定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忽然一副自責的模樣,狠狠捶了自己兩把,「都怪我,表嫂明明有了身子,我偏在這個時候與你添亂。表嫂,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呀,若真的弄得一屍兩命,我這罪過可就大了呀。」
周媽媽等人氣得目眥欲裂,這人說著怕怕的話,可那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一副幸災樂禍的得意狀。
但何媽媽人要機伶些,立馬發覺不對勁,問:「表少奶奶對王妃的一片心意,奴婢沒齒難忘。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我家大老爺寫給吏部的摺子,為何會出現在表少奶奶手上?」
何媽媽一句話點醒了諸人,紛紛精神一震,瞪著童青雯。
童青雯很是不好意思地道:「這個嘛,說起來也真怪湊巧的。昨兒個和婆婆一道去廟裡上香,有幸遇上了慶安妹妹還有豫王府的允成郡主,與此二人在一起的還有王素大人的千金,這王姑娘正與慶安妹妹說起有關表兄在江西的事兒。我一聽之下,大驚失色,剛開始我和慶安妹妹也是不肯相信的,王姑娘又和我們一道回了王家,從王大人書房裡拿了這摺子與我。這確實是表嫂嫡親兄長親筆所寫,表嫂對自家兄長的字跡,應該很是熟悉吧?」
如情又忍不住把摺子里里外外瞧了一遍,雙手越發顫抖著,侍書先前在寫意居時也曾見識過知禮的書信,拿來仔細瞧了瞧,也是一臉凝重。
周媽媽臉色也不大好看,她連連冷喝:「不知表少奶奶與王家千金有何交情,人家會平白無故把這朝庭的密信與你?」
童青雯陡然抬起下巴來,傲然道:「表嫂或許有所不知,向家雖門弟低微,也不過經營幾間鋪子,有間鋪子是賣些貢納之物,王夫人時常攜著王姑娘來我家買香油紙錢的,一來二去的,便就熟悉了。目前也已姐妹相稱。她買我這麼個面子,把這摺子與我,也不是什麼大事。」又故意頓了下,又道:「更何況,在慶安妹妹的引薦下,我姑母最近也成了豫王妃的坐上賓。豫王妃對我姑母可客氣了,王家如今雖地位顯赫,到底也要顧忌豫王府的提撥之恩,對我姑母客客氣氣的。連帶的,我家相公也即將受提撥。」
沉香等人互望一眼,再也忍受不住,沉香豎著眉毛道:「為了我家王妃的事,表少奶奶還真是費盡了心力。除此之外,表少奶奶沒有別的事了吧?」
童青雯道:「還有另一件事,好像,我聽王大人的意思,因為表哥在江西……做的確實過火了些,若是表哥真的捱不過去,皇上估計要收回王府的爵位,也不知是真還是假……唉呀,我只是聽說而已,俱體情況也不甚清楚的,表嫂也別當真了。再如何的說,姑丈可是今上的親叔叔,不看憎面也要看佛面的。哪那麼容易就收回爵位的,表嫂放寬心便是。」
如情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周媽媽懷中。周媽媽肝膽俱裂,疾聲道:「王妃休想聽她胡言亂語,此人什麼德性王妃還不清楚麼?王妃千萬別上她的當。有老王爺和太妃在,王爺不會有事的,王妃也不會有事的。」她感覺如情的手在漸漸變涼,這時候連把童青雯生吃的心都有了。她一邊安撫如情,一邊對童青雯怒目而視,「到底是從小戶之家出來的,只知道呈小人之舌,殊不知,卻是讓人瞧清了你這副下作噁心的嘴臉。你這種人除了落井下石之外,又還能做什麼?」
童青雯眉毛也不抬一下地瞅著自己的青蔥十指,悠然道:「到底只是個低賤的奴才,連成語都不會用。這哪叫落井下石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