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伸手撫順了她鬢角微亂的髮絲,柔聲道,「若有什麼撐不過去,就和我說,不過是稍微不讓人順心一些,不會天下大亂的。」
「侯爺不用膳了嗎?」三娘子心中一柔,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我找五弟去聊聊,一會兒隨便對付兩口就好,你……」
「我一會兒去雲姍妹妹那裡坐一坐。」他想聯手,她也不想孤軍奮戰,夫妻倆這第一手的做法倒出奇的一致。
陸承廷聞言點點頭,轉身帶著余安就走了,三娘子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濃沉的夜色中後,也徑直就踏進了桃花塢。
好在桃花塢這整個院子是亮著燈的,今兒守門的是子若,見三娘子踏夜歸來,子若便急急的碎步相迎。
而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面孔,三娘子卻吐氣如蘭從容不急,只對子若使了個眼色後便一言不發的就直入內堂。
洗了臉,一天的風塵盡褪,吃了面,驟襲的飢餓盡止。
擱下手中的碗筷以後,三娘子便喚來了所有在當值的媽媽和丫鬟們。
「今兒早上皇上直宣的聖旨你們都是親耳聽到的,如今二爺承襲爵位,打從今天開始,見著二爺,你們都要恭恭謹謹的喊一聲侯爺。」三娘子緩緩開口,語調輕柔,卻勢如破竹。
「是。」屋子裡十幾個下人皆垂首領命,呼吸輕淺,連氣都不敢大喘一下。
「不過聖恩之下,人心不和,換了主子,侯府就變成了一盤散沙,哦,可能本來就是一盤散沙,只是沒撒到我的頭上,但如今,這滿目的沙子就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們說,這個家,我要怎麼下手去當?」三娘子臉上笑意淺淺,可眸子裡卻透著慎人的寒意。
眾人噤若寒蟬,子衿和子佩面面相覷了一番,子佩正想說話來表下決心,卻見單媽媽先上前了一步。
「夫人,俗話說的好,打蛇打七寸,老奴覺得,如今作亂的就是那麼幾個管事的媽媽,只要把她們管服帖了,下面那些小丫鬟即便要作亂,也是翻不出什麼大浪來的。」
「媽媽這話說的有所保留了吧。」三娘子笑了笑,「今日,若媽媽身為管事媽媽,沒我的首肯,媽媽敢私自作亂嗎?」見單媽媽忽然就抬頭看向了自己,三娘子也不閃躲,便是目光直直的回敬了過去。
是啊,既然自己都已經做好了要攬權的準備,那和老夫人起正面衝突本就是不可避免的。
體面誰不想要?三娘子也想風光體面不傷和氣不損一卒的從老夫人手中把掌家的權利妥善的接過手,可是老夫人不願意,難道真的要她這個新主子舔著臉去討去求嗎?
主子是什麼,主子便就是威嚴,是權利。如果當所有的下人知道她這個新上位的主子打從一開始就和老夫人低了頭,那以後她還如何在這個侯府立威?
「夫人……說的是。」單媽媽低下了頭。
記憶中,她好像還沒有見過這般犀利如刀的三娘子,即便是以前她拿出了手段來對付自己又或者是宋姨娘,也都不曾如眼下這般脫胎換骨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恍惚間,單媽媽好像在三娘子的身上看到了一點點當年老夫人剛剛執權的樣子。
「嚴苛之道本非我意,我雖從未打理過一個府宅,可不管是以前做姑娘還是現在為人婦,一個屋子一個院子的人我也還是管過的。我知道若我寬厚待人,你們能舒坦些,我也能博個好名聲,可是若要我寬厚,那必定是在你們自律克己的前提下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若底下的人全都沒了規矩,丟的是我的臉面,是侯爺的臉面,是整個靖安侯府的臉面,。」
話說至此,三娘子看到的是一張張誠惶誠恐的臉,連子佩子衿這幾個打小就跟著自己的丫鬟的眼中都透出了隱隱的焦慮和不安,三娘子知道,她這打頭陣的震懾,應該是起了一點效果了。
所以接下來她便是話鋒一轉,放緩了語調,「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大家與我能攜手相度,那將來我便能給你們更加體面的身份,若你們當中有誰是想明哲保身怕賭錯主子的,那現在也可大大方方的站起來,我可以不收一分銀子就將賣身契還於你,可從此以後你便於侯府再無瓜葛了。」
「夫人,奴婢甘願為夫人赴湯蹈火!」三娘子話音剛落,子佩已穩穩的跪下了身,目光堅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