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聖覽,臣密本稟奏:太子承乾,為陛下嫡長,居東宮之要,立國儲之本,一身所系,天下萬民,海內安穩。愛字閣 m.aizige.com然太子年少頑劣,不知其重,竟與孩童無異,豈有人君之相,又怎宰治萬民,為人表率?臣等聞之,痛切腑內...」
李承乾墜馬,斷了右腿,李世民的心裡本就不甚爽利,隨著一封自御史台發來的匿名彈劾的奏疏,李世民的心中便越發的不悅了。
這封密奏所稟,仔細講來,所言確也不虛,太子李承乾身為國本之重,自需謹言慎行,方是應當,可李承乾卻先失其德,再失其行,全無人君之相。有李世民文武雙全,珠玉在前,李承乾這個儲君著實顯得太過不堪了些。
只是這些話雖是不虛,若是放在平時,李世民也能聽得進去,但現在,在這個關頭,李世民怎麼看著都覺著是句句誅心,似是在隱射、污衊太子,恨不得將這包藏禍心的上書之人提來面前,重杖三十。
在李世民想來,這密本上書之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坦蕩君子,必是另有陰謀,若非如此,當真是如他自己本中所言那般憂國憂民,便該如魏徵那般直言勸諫,而非在背後作怪。
但這一封奏本還不是最為致命的,致命的是隨著這封密本進宮,朝中內外在有心人的煽動之下,似乎已有太子德不配位,理當廢除的風聲。
李世民也下令常塗著內侍省徹查,三法司嚴肅,但這些東西便如山中之風,來的毫無痕跡,想抓又如何能抓得住,反倒越發惹得朝中謠言四起,李承乾的處境更為不堪了。
不過此事雖然一時間查不出端倪來,然既是彈劾太子,必涉儲位之爭,造勢之人必有後手,李世民也在宮中等著,等著誰最先坐不住,露出了馬腳來。
就在李世民穩坐釣台,在宮中等候的時候,有一個人終於出現了,只是這個人卻是李世民萬萬不希望看到的。
楚王李恪,李世民諸子中最為得意的皇子,無論是文才武略,還是朝野名望,都遠非其他皇子可比,雖非嫡長,卻與李世民最為酷肖,甚至在李恪的身上,李世民一度能看到自己少年時的模樣,故而李世民對他也極是寵愛,不在嫡子之下。
但今日,在這樣一個不合時宜地時候,李恪出現在了李世民的面前,卻叫李世民萬分失望,甚至有些痛楚,李世民萬不希望李恪會是那背後重傷太子的人。
但自李承乾被彈劾的消息出來後,眾位皇子中,李恪是第一個主動來見他的,李世民又如何不擔憂。
「兒臣李恪拜見父皇。」李恪站在殿中,對身前坐著的李世民俯身拜道。
李世民心中雖有些失落,但終究李恪還未開口,李世民抬了抬手,對李恪道:「恪兒來了,快快起身。」
「謝父皇。」李恪道了聲謝,站起了身子。
李世民看著李恪,對李恪問道:「恪兒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李恪道:「兒臣來此乃是為朝中彈劾太子之事。」
李世民聞言,心中一陣切痛,他最為擔憂地事情終究還是要發生了。李世民不怕朝中大臣彈劾李承乾,李世民最怕看到的卻是諸皇子兄弟失和,手足相殘。
李世民強壓著心中的失望,沉聲問道:「太子何事與恪兒何關,竟要恪兒親自來進宮。」
李世民同李恪說話,乃是父於子,君於臣,他竟用上了「親自」二字,也算是在點示李恪了。
不過李恪倒是對李世民的點示渾然不覺,仍舊自顧道:「皇兄日前墜馬,朝中風聲四起,多是不利太子之言,臣以為此中多為包藏禍心之意,禍亂超綱,兒臣以為父皇萬不可信,以免傷我天家父子之情。」
李恪之言方落,李世民的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亮光,李世民只知李恪是為太子而來,他卻沒想到李恪竟是為了回護太子而來。
如此說來,倒是他這個父皇把李恪想的差了,一時間,李世民反倒對李恪生出了一絲愧疚。
李世民上前,看著李恪問道:「我兒也以為朝中之言不當?」
李恪當即跪拜於地,對李世民俯首道:「兒臣願意身家性命為皇兄作保,皇兄失行,不過一時之舉,蓋因年少,只消父皇並東宮諸位師傅多加管教,皇兄必能向好,還望父皇勿以皇兄之行生怒,生易儲之
第四十四章 太子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