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希望自己是那個拯救天下蒼生的偉岸形象,頡利必定時常對阿史那雲這麼說,這才有了阿史那雲方才的話。
李恪問道:「阿雲,以戰止戈,你可曾想過這背後的傷亡嗎?」
阿史那雲年紀尚有,哪裡能真正看出頡利的野心,她所知道的只是頡利一口粉飾出來的雄圖大志,哪裡知道這所謂的志向背後是數千萬條的人命和堆積如山的屍骨。
阿史那雲聽著李恪的話,似有疑惑之意,當即道:「父汗說了,只要他將來成為天下霸主,必定會善待各族子民,無論是突厥,大唐,還是西域,都是如此,到時便是天下太平了。」
李恪看著阿史那雲的滿臉的正色,也不知該如何仔細與她解釋,只是道:「真的善待各族子民嗎?去歲頡利可汗南下侵唐,我關中上百萬子弟流離失所,不得還家,涇陽、雲陽等州縣更是橫屍遍野,血流成河,這恐怕不是可汗口中的天下太平吧。」
阿史那雲從未想過這些事情,被李恪這麼一說,一下子竟回不出話來,低著頭憋了許久,才生硬地反駁道:「那誰叫他們阻擋父汗南下,他們若是獻城降了,又怎會丟了性命。」
李恪聽著阿史那雲的話,失聲笑道:「我大唐子民千餘年前便居於關中,生於斯,長於斯,死於斯。突厥人來了,便要他們獻出良田、布匹、糧食,成為突厥人的奴隸,豈非是玩笑?我關中兒郎縱然是死,也絕不會為異族奴婢!」
李恪說著,語氣也漸漸激動了起來。
阿史那雲年幼,雖有些小聰明,但在不占理的情況下又豈能辯勝了李恪,阿史那雲便李恪說的開不了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過了半晌,阿史那雲才甩手道:「我不管,父汗說的就是對的。」
說完,阿史那雲重重地跺了跺腳,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