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聽見騎馬光是艷羨,咬了唇兒想著自個兒要是能騎才好,聽見明沅這麼說,也跟著一怔,拿手撓了臉,偏頭道:「倒沒聽說過,三姐姐竟是會騎馬的,我要能騎也好了。」
在她心裡明潼會什麼都不稀奇,她們才剛讀女四書的時候,明潼已經會看帳理家了,一個才學步,一個倒會跑了,當中差的這許多,明洛打小就知道這個姐姐是極厲害的,這會兒聽說她會騎馬,也半點都不驚異。
明沅把這事兒壓到後頭,讓采苓哄了灃哥兒回來,告訴他明兒再看跑馬,得先理得衣裳,預備著夜裡用飯了。
灃哥兒果然聽話回來了,還摘了許多花枝條,一簇簇的金黃色小花長滿在綠枝上,編成花環掛在屋裡,一室的春意,明洛急急回去尋一雙襯腳的鞋子,裙子能穿了明沅的,鞋子可怎麼著。
她的腳寸同明湘相差不多,想去問她借一雙罷,又覺得她這一向一直陰陽怪氣兒,說不得就要碰個軟釘,可出來玩幾年也才這一回,穿著高底鞋兒還怎麼走動,她急著回去借鞋子,同明沅約定好了,夜裡一道用飯。
灃哥兒玩得渾身冒汗,到了屋裡一陰涼,打了兩個小噴嚏,明沅嘴上答應了明洛,扯過毛巾給他墊到背後,又讓采茵調了蜜水來,灃哥兒「咕咚咕咚」喝盡了,出一聲氣兒扒著明沅告訴她才剛放了風箏:「柱子說溪里的小魚可好吃,要是拿油炸了,就更好吃的。」
一臉饞相,眼睛閃亮亮的看著明沅,明沅「撲哧」一聲笑了,拍了他的背:「好,夜裡咱們就吃炸小魚,采苓,你使些錢叫莊頭下人撈個一簍子來,各房都分一些。」
白魚已經到了最肥的時候了,山泉滌過的,拿蛋液麵糊一裹,炸的金黃噴香,送上來時連官哥兒都要吃,紀氏先嘗了一個,沖明沅點點頭:「倒叫你想著了,吃口確是不錯,往日莊上竟沒人送上來。」
這魚叫桃花魚,也只桃花開的這十幾日裡有,莊上人自己撈了當肉菜吃的,尋思著送上去還不夠塞牙縫的,便自來無人送,如今紀氏吃著好,下邊人曉得能換錢,哪裡會不殷勤。
因著這魚吃桃花瓣,白裡頭又帶些淡紅色,同溪水裡撈出來的小蝦子一道上桌,一個是炸的,一個是拿油爆過,指甲大小的蝦米,用油一爆連皮也好一道吃,灃哥兒嚼得有味,只這東西嚼起來不雅,當著紀氏只沾一沾筷子。
明洛且喜又見著一樣當酒的菜,只桌上沒得酒,想好了等回去夜裡就要一罈子來,就拿這個下酒,一面抿唇兒一面沖明沅瞬瞬眼睛。
官哥兒一個吃了一碟子小炸魚,這魚的骨頭細,炸成透酥,嚼兩口就咽下去,又沒魚刺兒,很適合小娃兒食用,紀氏見著兒子喜歡,側頭笑晏晏道:「明兒就到外頭去了,你們姐妹想著怎麼樂了沒有。」
無非是盪千秋放風箏,這會兒盪鞦韆,不是坐著,而是立著,兩條腿分立著踩住踏腳,後頭有人拖,盪起來衣裙飄飄,落下去時裙兒卻貼著腿,閨閣中才可玩耍,再不能當著人玩,這條不行,便只有放風箏了。
明潼一笑:「往常聽澄哥兒說騎馬如何有趣,我想著莊上也養得馬匹的,倒想試一試。」她一說話,餘下幾個都頓住了,只官哥兒灃哥兒兩個還你一勺我一勺的吃小蝦。
紀氏聽見只略皺一皺眉頭:「你想玩那個,倒也不是不成的,該早些說才好,也沒個善騎的在邊上瞧著。」紀氏倒不奇怪,小娘子習騎術,雖如今愈發少了,可原來卻成風氣,紀老太太那會兒,宗女中騎馬也是尋常,過得這幾十年,倒漸漸消退,女兒家只識刺繡了。
「莊頭上既養著,自然有人騎,挑一匹矮些人便是。」時人好武的已不多,好騎射的卻不少,金陵城郊的莊子上也都蓄養著馬匹,聖人是愛此道的,下官哪有不從,因著以武立國,聖祖皇帝那會兒,有一大長公主最愛此道,她的騎射功夫了得,能挽弓射箭的,這位大長公主便是嫁給了聖祖皇帝時的文定侯。
其時崇尚武道,傳了幾代漸漸湮滅,可那些個公侯伯家裡,總也教導子孫不忘乃祖之風,蓄得馬匹,不到窮的當褲子,再不會賣馬。
明潼原是會騎馬的,她的騎術在女流中也能數得上了,這個還是太子教她的,自個兒小跑上幾圈並不吃力。
紀氏難得見著女兒貪玩,自然依她,還愁起來:「縱有人有馬,卻
第99章 桃花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