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兩句罷。」
自然要求的,可想不傷皮毛就回來,卻得花些力氣:「你可瞧清楚了,確是畫屏先動的手?」
九紅趕緊點頭:「是是是,是她先動的手,採薇姐姐一句話把她堵上了,她氣忿不過,伸手就是一記耳刮子呢,打得好響,一屋子人都聽見了的。」
明沅沉吟一會,立起來往鏡台前照一照,她這兒是沒有在穿衣鏡子的,這東西價貴,連姨娘們屋裡都無,只有紀氏的上房才有一抬,站遠了細照,見無不妥,指了九紅:「叫采菽去尋喜姑姑,太太那兒過不多時也要知道的。」
明沅穿戴一向平常,既不似明湘過份素了,也不似明洛十分花銷,身上這件衣裳還是去歲春天做的,扣在身上顯得有些小了,花色倒還相宜,披上一條撒花披帛,再除掉一根寶石頂的花釵,簪上明蓁分送的那枝紅花,一路往帳房去了。
主子們不該理會得這些事,未出閣的姑娘們是嬌客,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連銅錢都不摸的,明沅扶著九紅一路到得帳房,見著一地兒是東西,撞倒了的交椅,摔爛的匣子,一眾丫頭原都在看熱鬧的,見著主子來了,趕緊都躲了。
採薇畫屏兩個誰也沒吃虧,誰也沒占著便宜,這會兒已經叫高升家的拿住了,見著明沅來只當是要求情的,卻見她滿面寒霜,先罵了採薇一句:「往日裡縱著你,倒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她一句一罵,採薇先自一陣委屈,再去看高平家的,她原坐著,這會兒立起來,便是再得臉的媳婦子,也還是下人。
明沅也不往上首去坐,只往右邊第一張椅子坐下,拿眼兒睨睨採薇,見她頭髮叫抓鬆了一把,額上叫刮出一條紅痕來,裙上紅撲撲的沾了灰,面上還一付氣憤不過的模樣,明沅心裡一定看向高平家的:「這事兒,依著嬤嬤看,可要報給太太知道?」
高平家的拿眼一打量她,掖著手笑了:「對不住姑娘了,這可不是尋常事,太太治家一向嚴的,鬧得這樣,可瞞不住呢。」
「這個點兒,太太午睡才起,這些個糟心事往跟前去,心緒也好,可嬤嬤說的在理,我自家帶著這個丫頭,去跟太太請罪,是我疏忽了管教她了。」高平家的不意她這般好說話,今兒這月錢總歸發不得了,也就跟著一處往上房去。
紀氏果然才剛起身,臉上還帶了睡意,松松挽了個家常髻,小廚房裡才剛熱得的糖水燕窩送到跟前,正拿了玻璃碗盛血燕,才吃得一口,就聽情說了這事。
紀氏眉頭微動,心中一動,六丫頭遞了枕頭過來,教了灃哥兒裝病躲過繼,這便算是投了誠,也算的沒白養她一場,如今可是假借這事兒,想把灃哥兒的月錢也領了?
帘子一響,明沅疊著手走了進來,見著紀氏便先蹲了個禮,斯斯艾艾張不開口,紀氏笑一笑:「這是怎麼著了?可是有甚事要說?」
紀氏手裡端著的燕窩還是她給挑的毛,眼晴一溜,瞧出明沅這一身兒還是去歲的衣裳,只這條披帛是新裁的,再想想灃哥兒身上多出多少東西,粗略算個數兒也知道是她那兒的月例不夠使了,平姑姑來報支出,一筆筆記得清楚,除開上房正院,也只小香洲里花銷最多。
能忍得這些時候,想是真箇不湊手了,安姨娘抱了灃哥兒去養是她給的,才剛抱過去時確也是勞心勞力,可這人便是架不日久見人心的,但凡聰明些個,常送些衣裳吃食,都是小物,能花幾個錢,卻不是把大頭給留住了,偏連面子功夫都做不得,也無怪底下丫頭都要鬧了。
明沅開口就是先請罪:「原是我沒管教好下邊人,竟這樣鬧起來,太太彆氣動了身子,該怎麼罰怎麼罰了就是。」
紀氏心裡不論這回是誰錯,都預備輕輕放過了,不獨放過,還得給六丫頭體面,伸手過去把她拉到身邊:「怎麼是你的過錯,底下人淘氣也是有的,我管著偌大一個家,下邊哪一天不磨磨牙,也全是我的過錯不成?」說著拍拍她的手,又把高平媳婦叫了來。
採薇想著作弄人,又怕給明沅惹事兒,火性雖大,也不是全無腦子,領月錢的時候便說是捎手給拿著,順路送過去,高平媳婦自然回報上去。
上一回還傘是採薇去的,話里話外刺了兩句,兩邊原就不對付,如今採薇不占理了,畫屏自然要鬧,當時吵嚷嚷的,許多話也不好回報上來,高平媳婦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