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胖,填了豆沙餡的,這才填了一點胃口,但也不敢多吃,這甜食還是齁得慌,吃多了就想喝水。反正等拜完了堂,新房裡肯定有不少吃食,到時候她再自己搗鼓弄弄。
她心裡默數,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轎子微微一晃,平穩落地了。南陽有一樣風俗,得有一位稚齡女童,打扮成玉女模樣,又稱出轎小娘,三請新娘,新娘方可出轎。花滿溪伸出衣袖去供她拉扯,那女孩小小地嘀咕了一聲道:「看不見臉好可惜啊,看手也知道,一定是個漂亮姐姐。」
花滿溪在蓋頭下一笑,也同她低聲講:「那好啊,以後你來鎮國公府找姐姐玩,姐姐給你煮糖水雞蛋。」小女孩子天真爛漫,聞言即刻歡天喜地,再扯她的衣袖:「那姐姐快出轎吧,良辰吉時,馬上就到了。」
下了轎,自有婆子攙扶,還跨了個火盆,邁過一個高門檻,才慢慢接近拜堂的大屋子。本來新郎應當出來迎接新娘,不過徐錦非對外,終究要裝出一副不良於行的模樣,因此端坐在輪椅上,好一副清逸出塵的淡然神色,直到見到一襲纖秀身影,眼神才有了波動。
花滿溪的蓋頭很長,幾乎要步步攙扶,才不至於絆倒,但停下來的那一刻,她的心裡亦是微微一動,知道已到了地方,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徐公子。
徐錦非來牽她的手,十指相扣,聲音雖有些嘶啞,亦是透漏出幾分難得的欣喜之意:「人也到了,拜堂吧。」
一拜天地,此情可證,如玉如石,不可摧折。
二拜高堂的時候,徐錦非小指微動,突然有些緊張,在青天之上看著他的生身父親,看到他和喜歡的人成了親,會不會也為他高興?
夫妻對拜,花滿溪感覺徐錦非攥著她的手緊了一下,隨即以一種極低而柔和的聲音說道:「他們灌不醉我,你在房間裡好生等著。」
花滿溪面色羞紅,輕輕地嗯了一聲。
等到了新房的時候,花滿溪才鬆了一口氣。
這是鎮國公府的婚事,不是什麼鄉野村夫結親,不會有人敢隨便闖進來。現在她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不用再挺著背頂著十斤首飾了。
不過她私心裡還是希望,徐錦非能看見最美的自己,所以還是決定等他看過之後,再把這些雜七雜八的首飾卸了。她先掀了蓋頭,在新房裡伸了一個懶腰,幾乎能聽見自己骨頭噼里啪啦的聲音。
好傢夥,這麽來回折騰一番,簡直比蹲在廚房燒三個時辰柴火,還要累人。
房內有一張大圓桌,放了一些點心,均是造型精巧,取意吉祥的那種,另有一壺青瓷酒,花滿溪估計就是合卺所用。她在兩床棗紅錦被下一摸,又扒拉出一堆桂圓蓮子之類的。
她可不想到時候倒下去,被一堆棗子桂圓膈得腰疼。花滿溪滿頭黑線,騰出一個盤子來,把什麼蓮子都掃過來,還檢查了兩遍,確認乾淨了,這才放心地倒進被褥里。
嗯,十分綿軟,還香噴噴的。
花滿溪都有點不想起來了,此刻門外卻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使她不由吃了一驚。徐錦非速度這麽快的嗎?還以為他吃酒要吃上兩個時辰呢。
花滿溪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要是徐錦非,大大方方推門而入就是了,敲門做什麼?因此她倚在門邊,輕聲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門外鬼鬼祟祟地傳來了一陣細微響動,同時還有一個壓低的聲音,十分清澈,「是我啊滿溪,我給你送吃的來啦!」哪裡還能是別人,自然是汪詩詩。
花滿溪趕緊把她放進來,汪詩詩今天也著實打扮了一番,著一身五色煙霞羅裙,艷而不俗,十分明麗。她提著一個紅木食盒,吐了吐舌頭道:「我就猜到你什麼都沒吃,所以給你帶了東西過來。前面都是一群大男人在喝酒,我才不想理他們呢,叫表哥跟他們喝就是了。」
花滿溪還沒說話,已經先聞到了那股鮮香氣,吸了一下鼻子,拍拍她的肩膀道:「一品居的味道,詩詩,你真是南陽好閨蜜。我記得陳大人不怎麼能飲酒啊,你不去幫幫他?」
汪詩詩把食盒放在桌上,打開一層,邊動手邊講:「我給他定了個香囊,味道清苦無比,喝得再醉,聞一下保證提神醒腦,裡面還有好幾粒解酒的丸子,我安排得這麽周到了,他要還是醉倒,我就把他扛回家去唄。今天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