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捧腹哈哈大笑出來,一邊笑一邊滾倒在殿堂上。
劫色一張胖臉上忽紅忽白。
半晌,周墨白好容易忍住笑,捧著笑疼的肚子,臉上兀自一抽一抽地問道:「師叔怎麼會起這麼個法名,劫色?實在是……哈哈哈哈!」
劫色臉色開始發黑,半晌道:「性明渡劫,我師兄弟入寺為僧,排到劫字輩,師兄劫難、劫容、劫空,到我這裡就只剩這個法號。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何好笑!」
看他臉色,就知道這個法號也曾經帶給他無盡的煩惱,方外之人,也不是不知紅塵之事。
周墨白笑著打量劫色半晌,目中似是求證一般道:「瞧大師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劫色,那功能到底還行不行?」
「……」劫色一臉黑線。
……………………
入門拜師儀式結束後,劫色帶領周墨白出了大殿,來到寺中右側鐘鼓樓畔的僧舍,打開盡頭最後一間禪房。
房中倒是寬闊,丈余見方,但擺設簡陋,只有一張寬大的炕床,鋪了薄被木枕,正中一張漆色斑駁的木桌,再無他物。
「這是我的房間?」周墨白四處張望。
「這是老衲的房間,你且隨我在這裡靜修參禪!」劫色從袖中掏出一卷《金剛經》,「師兄說,公子每日念誦百遍,心底的戾氣就會漸漸消除!」
《金剛經》是早期大乘佛教經典,全名為《金剛般若波羅密經》,東晉高僧鳩摩羅什所譯,乃佛門弟子修煉必備之功課。
「念經?劫空大師說的《金剛經》就是這個?」周墨白愕然道,「不是練功夫嗎?」
方才在大殿之中劫空大師說道《金剛經》,他還以為是後世看的武俠小說中那些武僧練習的金剛掌、金剛拳什麼的功夫,心中還熱血沸騰半天,入寺修行,不學功夫豈不是身入寶山而空回。
穿越以來,所遇飛燕、徐梓萱手上都有兩把刷子,一言不合便被痛毆一頓,收拾起他來跟玩兒似的,此番帶髮修行周墨白心底未嘗不是沒有跟這個武林高手劫色大師學兩招防身之意。
何況自己很快就要走馬上任錦衣衛小旗,手下帶著七八個兄弟出去,要不會三招兩式的,遇事總不能像後世電影中那些嘴臉醜惡的大哥一樣,高呼一聲「兄弟們上,我殿後」。
眼前這本經書,怎麼看都不是一本武林秘籍。
「練功夫?」劫色大惑不解道,「公子為何對功夫感興趣?」
周墨白一臉惋惜的模樣:「大師你身懷絕技,卻甘願隱居在這寺中,此舉無異明珠蒙塵,百年之後,這些功夫都跟你進了棺材,豈非愧對當年學藝之少林?」
劫色跳起來道:「非也非也,老衲不是少林弟子!」
周墨白也是一愣:「不是少林弟子?那你當什麼和尚?」
劫色臉色發黑:「什麼道理?天下和尚何止千萬,卻不儘是少林弟子……」
「可惜,少林寺易筋經乃是天下神功,在下神往已久!」周墨白遺憾道,「那你會些什麼,不妨隨便傳幾套吧!」
「我會的功夫不少,什麼黑風掌、內家拳、蠍子腿……哎,不對,我跟你說這些幹嘛?」劫色被周墨白的話繞了進去半天,才想起師兄並未交待要教周墨白功夫,於是板起面孔:「喂,誰說要傳你功夫了,師兄說了,要公子好好念經!」
「真箇不傳?」周墨白不死心問道。
「不傳!」
「死腦筋,活該你當一輩子和尚!」
劫色大師臉色一黑,也不多話,伸手向方桌一角拍去,一個桌子角又被他拍落手中,照例雙手一搓,撒下一片木屑。
這老和尚,一把年紀了,還不知道愛護公物,難怪這寺中放眼望去,桌椅板凳都是缺胳膊少腿兒的。
「念經就念經吧,所謂當一天和尚年一天經,甚好甚好……」周墨白臉色一轉,訕笑道。
說罷,周墨白老老實實爬上炕床去,翻開《金剛經》,裝模作樣念念有詞,搖頭晃腦地看起來。
劫色在旁邊翻著白眼守著他,半晌,終於忍不住戳戳周墨白。
「幹什麼?」周墨白拿開書,不解問道。
劫色指指他手中的《金剛經》,乾笑道:「公子……你書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