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眼皮子一跳,這朝堂緝拿要犯如何會到這鬧市中的酒樓吃飯,這劉總旗的理由也太次了。
劉猛帶著手底下一眾錦衣衛,在醉仙樓底樓大堂上不慌不忙地比對朝廷緝拿要犯的畫像,煞有其事地四周查看,幾個校尉還抽出明晃晃的繡春刀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不消說,底樓的食客頓時走得乾乾淨淨,平日裡人聲鼎沸的醉仙樓一下子清靜下來。
劉猛還吩咐幾名校尉到二樓雅間挨個敲門大呼:「朝廷要犯出沒,錦衣衛奉命緝查!」
雅間裡立刻乒呤乓啷亂作一團,接著樓梯一陣腳步聲,一群衣著華麗的商賈、衙內忙不迭地結賬走人。
一群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就這樣把守在醉仙樓門口,就像是自己家院子一樣,悠閒地踱來踱去。
街坊間漸漸圍上了一群閒人,遠遠地嘰嘰喳喳議論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醉仙樓是怎麼了?這麼多緹騎把守?」
「不是掌柜犯什麼事了吧,要不就是得罪了哪家權貴?」
「聽說是有朝廷要犯出沒,要不能驚動錦衣衛?」
「哎呀,到醉仙樓吃飯要是碰上,那可不得了!」
醉仙樓的掌柜一臉苦笑地陪在劉猛身邊,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總旗大人,咱這酒樓地處鬧市,這朝廷要犯到這裡豈非自投羅網,任誰也不會這麼傻是吧?」
「掌柜的經驗相當豐富呀!」劉猛轉過臉去,笑嘻嘻道,「不是你也被朝廷緝拿過吧?」
掌柜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大人莫開玩笑!」
晃蕩了片刻,劉猛收隊,臨走前他對掌柜笑道:「咱們百戶大人可是說了,這醉仙樓可是五城兵馬司的產業,決不能讓朝廷要犯來此騷擾,咱們這幫兄弟可是夸下了海口,以後每天都要到這裡來守門……對了,那什麼平安銀子,掌柜就看著給吧,啊?」
說來說去,還不是平安銀子的事!
掌柜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一堆凶神惡煞般的錦衣衛天天守在門口,這以後誰還敢上門吃飯,要不了十天半個月,怕是就得關門大吉了。
望著劉猛等一隊錦衣衛的背影,掌柜跺跺腳,伸手喚過一名小二,附耳吩咐一通,小二便一溜煙朝五城兵馬司奔去。
……………………
五城兵馬司衙門裡。
「呯」的一聲,一個精美的景德鎮茶盞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韓泰一張老臉憤怒得扭曲起來。
「他奶奶的錦衣衛欺人太甚!」韓泰大喝道,「欺我五城兵馬司無人麼?」
旁邊的卓承嗣忿忿不平道:「大人,這周百戶是看咱們好欺負,這回可真是得寸進尺,不可放過他。」
「召集所有人馬,給我把南街百戶所砸了,讓他們知道馬王爺究竟長几隻眼!」韓泰眼珠子都紅了。
「大人,兄弟們全部集中有數百人,這動靜會不會太大了?」卓承嗣心中一喜,但隨即又有些擔憂道。
韓泰咬著牙,目光陰沉道:「他奶奶的,放出消息,就說南街商販聚集之地環境衛生十分糟糕,五城兵馬司奉命清理街道。」
「妙啊,大人,城內市坊環境衛生本就是咱們的分內之事,這樣一來咱們召集人馬就名正言順了,任誰也不會懷疑。」卓承嗣眼睛一亮。
韓泰道:「吩咐兄弟們直接撲向南街百戶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南街百戶所掃平,把那個什麼周百戶給我卸條胳膊腿下來,事後再給老鄭送一千兩銀子去,就說咱們檢查衛生與周百戶發生衝突,以致意外,到時候找幾個老實的兄弟被這個黑鍋,丟給錦衣衛出出氣,老鄭面子裡子都有了,也不會跟咱們糾纏下去。」
「遵命!」卓承嗣大喜過望,自打上次被周墨白揍了一頓之後,一直琢磨著怎麼報仇,沒想到對手居然將機會送上門來。
他一抱拳,興沖沖地奔下去安排。
……………………
五城兵馬司平日裡散在各處的人馬得到韓泰指揮的命令,迅速向兵馬司衙門集聚,這動靜可不小。
周墨白早已安排人手關注對手,因此他第一時間便收到消息。
「這齣戲越來越精彩了!」周墨白嘿嘿一笑,伸手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