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降臨,城門早已關閉,市坊間早沒了聲息,只有幾戶晚睡的人家還亮著燭光,在靜謐的長安南街顯得格外明顯。
南街百戶所里,新裝潢的風格很對周墨白的胃口,一色的古典風,古檀色的家具顯出厚重的色彩,牆上還掛了幾幅近人的書畫,從房間裡完全看不出這竟然是令老百姓談虎色變的錦衣衛衛所。
明亮的燭光之下,劉猛的臉上難得一見的有些訕訕之色。
「劉大哥,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錦衣衛的訓練我完全交給你了!」周墨白看看眼前劉猛交給他的一張單子,有些不解地問道。
單子上,按時間寫明了每日訓練錦衣衛的情況,當然,包括花銷。
這些錦衣衛勁頭這麼足,還不是銀子起到很大作用,訓練好的,對抗勝利的都有銀子拿,大傢伙的士氣不是一般的高。
「周兄弟,你看看,咱們到南京來可都快一個月了,每日裡光是花在眾兒郎的身上就不下幾十上百兩銀子,這都快三千多兩銀子的支出了,這個月的平安銀子除去安排給大傢伙的,剩下不過千把兩銀子,再這般下去周兄弟你的家底恐怕很快就要貼光了!」劉猛嘆了口氣道。
周墨白為了激勵士氣,在銀子上面是很大方的,但如此這般貼錢下去也不是辦法,劉猛估摸著周墨白也就是江南棋王大賽的時候獎金和外圍賺了點銀子,撐死也就是幾萬兩銀子。
周墨白點點頭,劉猛提醒得是,自己的私房錢這樣流水一般倒貼不是辦法,反正現在在南京也算是站穩了腳跟,手底下的錦衣衛也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比如錢豹之類的刺頭已經不敢跟他叫板。
剩下的事情就是要賺銀子,賺很多很多的銀子。
周墨白叫過馬司吏:「前些日子我叫你去辦的事有著落了嗎?」
「回大人的話,那些鬧市街頭的鋪面倒是有兩家要轉讓出來,不過要價不低。」馬司吏躬身答道。
「要價不怕,關鍵是要地段合適,一定要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段。」周墨白擺擺手道。
「周大人,你問商鋪不是要做生意吧?」劉猛瞠目結舌道,周墨白做事常常出人意料,這次讓馬司吏詢問轉讓商鋪,難不成錦衣衛百戶所要轉行。
「劉大哥,坐吃山空總不是辦法,要想銀錢不斷,就要開源節流,節是節不了多少了,只能在開源上多想想辦法。」周墨白一笑。
劉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裡頭還是沒想明白周墨白究竟要幹什麼。
「馬司吏,那轉讓的商鋪沒什麼貓膩吧?」周墨白問得很細,初到南京,可不能黑燈瞎火的被人陰了。
「周大人放心,一家是山西王記酒樓,家族裡鬧了點矛盾,掌柜的要將生意轉回山西去。另一家是米記客棧,掌柜長期生病,家裡人又經營不善,早欠了一屁股債,不得不講鋪子轉讓出來。」馬司吏準備很充分,將這兩家轉讓的鋪子底細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要價多少?」周墨白冷靜問道,說到底,價錢才是他最關心的。
「王記酒樓要價一萬兩,米記客棧後面還有個大院子,要錢一萬八千兩,在南京城裡這個價錢不算很高。」馬司吏道。
「行!」周墨白立刻拍板,這個價位還沒有超出他的心裡底線,「明天讓兩個兄弟拿銀票去錢莊把銀子準備好,早點把鋪子盤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是,卑職一定辦得妥妥噹噹的!」馬司吏躬身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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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白的命令很快得到落實,王記酒樓和米記客棧很快與南街錦衣衛百戶所到牙行簽訂了買賣文書,這兩處商鋪改換戶主之後,一群錦衣衛迅速來到商鋪門前,開始維持改造秩序。
藉助徐家的面子,周墨白半哄半騙讓徐邦瑞從南京工部喚來了一群技藝不錯的能工巧匠,交給他們幾張圖紙,交代要按照圖紙上的款式改造這兩家商鋪。
「千萬切勿泄露了,這可是我連夜畫出來的。」周墨白的黑眼圈還真不是裝的,這幾張仿造後世的圖紙確實費了他不少心血。
工匠們睜大了眼睛,打量著圖紙上莫明奇妙的房屋構架和各種案架,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匠人,但這圖紙上的東西卻是他們聞所未聞的。工匠們面面相覷了半晌,最終還是分頭開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