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見傅少衍情緒明顯波動的厲害,心下很快便有了判斷。
一個男人,對於求而不得的初戀,哪怕當年是被拋棄的那一個,時隔多年再次重逢時,在男人的心上還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思及此,沈卿便對傅少衍添油加醋的說:
「傅董,這種事情,我怎麼敢欺騙您?笙笙要是對您沒有感情,她犯不著貸款在八寶山墓地給您買那麼好的墓地吧?」
怕傅少衍不信,沈卿在這時對傅少衍又說:
「秦家債台高築讓笙笙連飯都吃不上,偏偏那個莫臨風落井下石,逼的笙笙連一份正經工作都沒有。為了按時繳納您的墓地貸款,笙笙一天都要打好幾份零工……」
傅少衍回國,並沒有刻意去調查過秦淮笙。
他只是從官方的新聞了解了秦家破產的整個重大事件,並不清楚秦淮笙這些年過的如何。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最差她不至於連飯都吃不上。
但,沈卿話里話外都在跟他透露秦淮笙這些年的辛酸以及不易。
傅少衍眸色變得深沉而又濃重了。
他鳳眸一瞬不瞬的凝視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秦淮笙,眸底的情緒變的濃重到化不開了。
她真的……還愛著他麼?
「傅董,人心都是肉長的。笙笙當年不顧家裡反對,十八歲就在國外跟一窮二白的您註冊結了婚,就沖這一點,您對她是不是也應該高抬貴手啊?」
傅少衍神色仍然淡漠疏離,他在沈卿話音落下後就對她冷淡的說:「你出去吧。今晚,我來守著她。」
這話一出,沈卿便篤定傅少衍對秦淮笙余情未了。
這男人一旦對一個女人余情未了,那就意味著有更多的可能。
如果秦淮笙能爭點氣,爬上傅少衍的床混個情婦噹噹,她這個做大姨的也能撈到不少好處呢。
思及此,沈卿很快就退出了病房。
秦淮笙是在第二天清晨醒過來的。
天才剛剛亮。
奢華的落地窗前立著一個人。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滿他的肩頭,他迎光而立,整個人都沉溺在光暈里,使人看不真切。
何況,秦淮笙昨晚失血過多,她頭昏眼發更是無法將人看清。
但,她撐著身體想要起來的動靜,很快就讓那人轉過身來。
他似深秋里一陣風從她眼前刮過,而後如落葉一般穩穩的在她面前落下。
「醒了?」
守了一夜的傅少衍,聲音暗啞的厲害。
他拿起一個靠枕墊在秦淮笙的身後,「現在好些了嗎?」
然後回應他的,是女人拼盡全力打在他臉頰上卻沒什麼痛感的巴掌。
除此之外,還有她的怒吼,「給我滾!此生,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她嘶聲力竭,聲音近乎破碎,淚如雨下。
秦淮笙很難平靜。
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但,傅少衍連她最後的精神寄託也毀掉了。
她……活著,生不如死呢。
傅少衍想過她醒來後見到他情緒會失控,但沒想到她會這麼激動。
他居高臨下的看了會兒秦淮笙,而後抽出紙巾擦拭她哭紅的眼睛,難得好脾氣的說,
「你現在身體虛弱,你打我這一耳光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頓了頓,話里話外都是霸道和警告了,
「但,你若是仍然尋死覓活,我下一個鏟的就不僅僅是秦公館了。比如,有可能翻案被無罪釋放的秦無妄。他應該是你在秦家最後一個親人了吧?」
秦淮笙撇頭,躲避傅少衍幫她擦眼淚的那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