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若是不願意呢?」
「你不願意,我也不強迫你。但是我對他很愧疚,非常非常愧疚……如果連給他收屍都做不到,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心無芥蒂的和你成婚,過幸福和美的日子……」
時謹微微露出個嘲諷的笑:「你要脅我。」
薛池搖搖頭:「沒有……我們會成婚的。」沒有辦法了嗎?她有點喘不過氣來似的捂住了胸口,最近……身體是有些不對勁。
時謹神情一動,露出些擔憂,轉而又嗤笑一聲:「好了,你贏了。我怕你負疚,怕你不開心,怕你成婚後永遠惦記著他。只能告訴你——他沒有死。」
他目光中含著涼意,薛池卻被巨大的驚喜擊中,她欣喜的捉住了他的袖子:「真的?真的?你先前嚇唬我的?怎麼可以拿這種事情嚇我?算了,沒事就好——他在那?」
時謹淡淡的道:「宮中侍衛皆是精銳,若是只憑一人便可闖宮行刺,歷代帝王如何安睡?在他闖入慈寧宮前便已被攔截住,我早得了消息,有些準備,趁亂將他救走了,現在他正在莊子上養傷。」
薛池長舒一口氣,喜笑顏開,用腳趾想她也知道時謹是為了她才救的蕭虎嗣。
但她卻不知道,時謹拿了蕭虎嗣卻先來試探薛池。他早知薛池對蕭虎嗣內疚,又知有時人死了會讓人記一輩子,還不如活著。
但若薛池傷心一會子就完了,他藉機殺了蕭虎嗣,便是從此清淨。
只是薛池這反應出乎他意料的強烈,又懷了身孕刺激不得,這一試之下倒教他自己苦悶難抑。
薛池這會子冷靜下來,也知自己的表現沒顧忌時謹心情,陪著笑道:「你別生氣。我只當他是好友,我給你講一個羊角哀和左伯桃的故事(注1)……你看,無關男女之情,只是友情便也可令人奮不顧身。我們都要成婚了,你不要計較他了。」
薛池還沒有這樣哄過他,時謹慢慢的舒展了眉頭,實在還有件喜事讓他也怒不起來,他扶了薛池沒好氣道:「坐下吧。」
薛池哦了一聲,小心的問:「他……好端端的為什麼去刺殺太后?」
時謹皺眉:「他說當年跟蹤你時發現,你遇險一事除了大曹氏,太后亦插了手。」這倒與時謹的懷疑相符。
薛池聽住了,眼也不眨的望著他。
「有天夜裡,有一個人裹著同樣的斗蓬,戴著同樣的帷帽去尋那五個兇徒,要求奪取你貼身之物。蕭虎嗣發現帷帽下並非同一個人。他一路跟蹤,發現居然是太后宮中之人。當時他想帶你走,若殺了太后動靜太大,也許就走不了了,便放過了她。」
薛池張大了嘴,她當時可是太后的侄女呢,還和攝政王有婚約,對於太后來說應該是沒有什麼壞處和威脅啊。。
時謹看她一眼:「你雖然是她侄女,但你不願助她。你如果被……,她會幫著掩蓋,將幾個兇徒囚禁起來,卻暗中拿了你貼身之物作要脅,讓你在我身邊幫她說話,竊取消息。」
薛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其實她絕對不會被所謂的「貼身之物」制住,可是想到這樣噁心的事情,她仍然很憤怒,過了好半晌才道:「她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長安哥為此涉險,實無必要。」
時謹聽得心裡不適,強忍下來,淡淡的道:「終是親生母子,她只要活著,就不會安份,就不能蓋棺定論,始終是個威脅。」
薛池聽他這意思,像是贊同除了太后。想起古有鄭莊公,發誓不到黃泉不見生母,最後敵不過母子親情,還不是挖個地洞取了個巧破誓和母親團圓嘛,確實是殺了才清靜。
時謹坐到她身側,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反覆撫摸她的小腹,面上又帶了點溫柔笑意,摸得薛池莫名其妙:什麼毛病!
時謹垂下眼眸,要太后死得悄無聲息,他自有辦法,何必動了刀槍。
他手覆蓋在她小腹上,抬起眼看著她:「池兒……這裡,有我們的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