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誰的家裡?於言的話有些含糊,但是仔細一想又有種過分的親密,不知情的人看來會覺得他和秦牧秋的關係已經確立了,至少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會這麼覺得。
「啊?」秦牧秋被他問愣了,下意識的道:「應該可以吧?」
於言沖他挑了挑眉,對著聽筒道:「他說沒問題,你什麼時候過去?」
對方又說了句什麼,於言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隨後他盯著秦牧秋看了一會兒,開口道:「你覺得這種事兒那麼輕易就答應好嗎?萬一人家有什麼企圖,豈不是給人可乘之機?」
秦牧秋聞言不禁心道,你自己招上這種對你有企圖的人,不直接拒絕不就是給人可乘之機嗎?關我什麼事兒!不過他同時想到於言方才把他擺出來的位置,心裡又覺得很受用。
「都說了是朋友,人家也開了口,拒絕不太好吧?」秦牧秋有些心虛的道。按照方才於言的反應,分明是想讓秦牧秋幫忙拒絕,沒想到他腦子一熱竟然替人答應了。
「其實可以讓他住酒店。」於言像是在自言自語。
「酒店倒是方便,但終究和住家裡的感覺不一樣。」秦牧秋說著說著就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奚落的語氣:「反正你家裡有空著的房間,多個人家裡還熱鬧。」
「你吃醋了?也不問問我是誰?」於言上身微傾,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意味深長的問道。
「他是誰?」秦牧秋配合的問道。
於言拉過秦牧秋的手捏了捏,沒有回答,而是翻出通訊錄找到一個號碼,撥通之後開口道:「小方,你一會兒辛苦一趟,拿著備用藥匙去我家,楊傑要去借住幾天,你幫我照應一下。」
待他掛斷電話之後秦牧秋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問道:「楊傑不是你那個前男友?」
於言嗯了一聲,拉住秦牧秋想要抽回去的手,道:「幸虧你在這裡,要不然……算了,他也算是幫了我大忙,正好不想回去找不到理由。」
「什麼意思?」秦牧秋下意識的問道。
「我房子裡住著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你覺得我該回去嗎?」於言道,「原本我打算去住酒店,但是你說住酒店不如家裡方便。」
秦牧秋心念急轉,想到於言在自己最落魄最無人可依的時候收留過自己,於情於理自己讓對方去家裡借住幾天也不算為難。好像唯一的問題就是,大喧和他一起住,這樣會不會比較尷尬?
「我問問大喧吧?他和我一起住,不經過他同意好像不太好。」秦牧秋說著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翻出通訊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正是大喧的名字。
於言看著秦牧秋接電話,拉著對方的手一直沒鬆開。他接到楊傑的電話時詢問秦牧秋,是為了表明自己要追求對方的決心和態度,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在裡頭。可秦牧秋此時說要問問大喧,卻是發自內心的行為,這多少會讓於言覺得,自己的地位還不如大喧。
看來努力的空間還十分大!
「大喧今晚不回來了,去他爸媽家住一晚,說是明早帶他爸媽去體檢。」秦牧秋道。
「那我能去你家借住了嗎?」於言問道。
「哎呀!我忘了問了!」秦牧秋一臉無辜的道。
到底是忘了問還是故意沒問,只有秦牧秋自己心裡知道。他徹頭徹尾是一個行動和意識經常脫節的人,有時候意識是清醒的,但行動總是會忽略那份清醒故意做一些不經大腦的事情。
他不傻,他只是裝糊塗。如果有一個對於影帝各種類型演技的評定,大概裝糊塗這一項會毫無懸念的榮登榜首。所以,在要不要讓於言借住這件事上,影帝又裝起了糊塗——他就那麼毫無原則的把人帶回了家。
不考慮後果,也不考慮此事意味著什麼。
車開進小區之後,秦牧秋忍不住偷偷打量了於言一眼,對方覺察了他的視線,勾起了一個很明顯的笑意。秦牧秋瞬間覺得自己有些像剛學會談戀愛的高中生,不經大腦的偷偷把自己的戀人帶回了家,而且有點害怕被別人發現。
不過,身邊這傢伙因為一個電話就心血來潮要來家裡借住,這種行為倒是比高中生成熟不了多少,想到這個,秦牧秋心裡頓時就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