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掏出了一塊印泥和一道黃符。
抄起印泥小心翼翼地湊近陳爍,將印泥蓋在陳爍的拇指上,文才微顫的手捻著黃符向著陳爍的拇指印去。
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拇指即將印在黃符上。
陳爍的頭一側,身體扭動了一下,連帶著手掌也錯開了位置,在空氣中劃出一個短弧,將指印蹭在了文才的額頭上。
文才立在原地懵逼了一陣,正在猶豫還要不要繼續的時候,陳爍又轉了身,將一隻手臂打直伸了出來,手掌向天,拇指上還有紅色的印油殘留。
好機會!
文才沒有多想,迅速蹲下身,將黃符蓋在了陳爍的拇指上,然後小跑著出了房間。
他人一走,閉目的陳爍咧嘴一笑,這是給文才的機會,又何嘗不是他自己的機會呢!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凡人都會死,沒有拒絕的權利,但幸運的是,面對死亡,都有選擇的權利,是選擇主動還是選擇被動。
換言之,是選擇作死還是選擇等死,陳爍這回毫不猶豫選了前者。
起身,走到門邊,確認文才離開後,陳爍來到桌前。
掃開上面的雜物,陳爍解開黑袍的內甲,將一截手臂露了出來,取了毛筆蘸了硃砂墨,在手臂上運筆畫符。
黑暗中,一張灰色的紙片人貼在房間外面的牆壁上,從文才第一次進門放置迷藏香的時候,它就在。
直到文才離開,他那被筆墨描繪出來的五官忽然湊出一個奇怪的思索表情,片刻後又從牆角悄聲離開。
似乎沒有引起任何注意,離開義莊百丈距離,漸起的薄霧中,一匹半米高矮的紙馬等候在此處,跑過來的紙人靠近後,順著馬腿攀了上去。
「唏律律!」紙馬四足攢動,乘著霧氣遠離了義莊。
……
九叔幾日來都在外忙活印鈔大班這個陰職的事情,回到義莊難得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白天起床用過午飯後,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裡思考著給陰間印鈔的細則。
文才吃過飯,藉口和九叔說了一聲,就匆忙地奔著鎮上去,臨走前還拉上了陳爍一道。
跟著文才一路來到寶香齋,只見到秋生趴在櫃檯上,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秋生。」文才進門先喊了一聲。
秋生頭向桌面磕去,很快又撐了起來,迷迷糊糊地抬頭看向門口,略過文才,目光瞟見跟進門穿著黑袍的陳爍,他頓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