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刻扯開了信的封口,和以往信的內容就是寫在信封內側的紙面上不同,在信封里還夾著厚厚的幾張紙,胖男人先是把它們全都打開攤在桌子上,然後這才開始看信上的內容。
可只看了一小段他的臉色就變了,他立刻從桌上抓起那幾份和信件一起送來的文件認真看著,看著上面列舉的日期和一連串的數字,胖男人的眼中露出了驚慌。
「去找雅各布,」他先是對旁邊的僕人吩咐,然後又立刻著急的擺擺手「不,我自己去找他,還有去告訴約瑟,讓他趕快到涼亭里來,出大事了。」
胖男人說著急匆匆的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和走廊,在一陣引得僕人們不由莫名其妙的急促腳步中,他穿過整座建築一直來到了後面花園一座用完全潔白的大理石雕砌的由四根多棱羅馬柱與一個哥特般尖頂的石頭涼亭前。
「雅各布,你在嗎?」胖男人先是對著涼亭里叫了聲,不過他腳下卻沒有停下來,而是幾步就跑上了台階,當他看到自己的兄弟正坐在輪椅里打盹的時候,他也顧不上是否打擾他,直接匆匆來到他的面前有些費力的半蹲了下來「雅各布,你還睡著嗎?」
「大衛,你打擾我睡午覺了,」即便是已經這樣的月份卻依舊穿著一身很厚實的毛絨長袍的男人慢慢睜開了眼,他有著一張消瘦的臉,略高的顴骨襯托得他的臉型有些長,一雙深深陷進眼窩的眼睛顯得有些疲憊,不過卻十分有神,看到自己的兄弟因為奔跑整個胖臉上都是汗水的樣子這個人輕笑了下,他似是想要抬起手可胳膊只動了動就無力的放下,然後他把頭向後靠去倚在身後包著珍貴皮革的柔軟椅背上,望著自己兄弟微笑著說「發生什麼了,難道是教皇駕崩了,還是皇帝另外找了個情人?」
看到兄弟鎮定的樣子,原本有些驚慌失措的大衛·福格爾終於稍稍冷靜了些,說起來明明在年齡上占著優勢,可是不論是他這個長子還是作為次子的約瑟都更願意聽這個兄弟的話,而雅各布·富格爾也的確沒有辜負過他的兄弟們和整個家族的期待,是他讓富格爾家族成為了這個時代歐洲最富有的家族之一。
「這裡有封信是從博爾扎諾來的,信里說當地的銅價正在不停的下跌。」大衛·富格爾小心翼翼的把信交給坐在椅子裡的雅各布,說起來也許是這些年的操勞過渡,雅各布·富格爾的身體明顯不如完全,特別是薩格斯堡陰冷的天氣對他的健康印象很不好,就在不久前他甚至還得了很嚴重的風濕,而根據大夫的說法,如果不加以小心很可能會引起中風。
這個消息很是讓富格爾家的人都嚇了一跳,對整個富格爾家族來說雅各布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至少在沒有人能接這位大家長的班之前,他的健康可以說是關係到整個富格爾家的未來。
「銅價下跌了?」雅各布·富格爾並沒有因為這個消息顯得驚慌,他甚至沒有先去看大衛遞過來的信,而是向遠處同樣匆匆聞訊而來的另一個兄長約瑟看了眼,然後才慢吞吞的接過信認真的看起來。
雅各布·富格爾看得很認真,他時不時的從大衛手裡拿過那些與信一起送來的文件看上一眼,那些都是他們在博爾扎諾或是義大利其他幾座靠近北方的城市的商人抄下的當地銅價的價目表,這些人之前就是專門負責為富格爾家不停的拋售他們手裡的銅器,藉以由此保證銅價始終維持在一個很低的價位上。
雅各布·富格爾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富格爾家族動用手裡龐大的資金不惜血本的始終用低價控制著大部分的銅業市場,然後他們通過向皇帝貸款獲得匈牙利的大銅礦,接下來他們就利用幾乎完全壟斷的銅礦開採權一舉扼制住整個歐洲的銅業的命脈。
這個的計劃可以說簡單得沒有什麼困難可言,但是這其中所需要的龐大的人力物力以及與那些權貴的錯綜複雜的關係才是這個看上去完全沒有什麼難度,可實際上只要有一步出錯就可能會前功盡棄的計劃的關鍵。
這需要有足夠大的財力,也需要有足夠硬的靠山。
好在這兩樣東西富格爾家都有。
「有人在試圖繼續壓下銅價嗎?」約瑟·福格爾站在雅各布另一邊有些擔憂的問,他雅各布一樣瘦,不過他的身體很健康,當說到懷疑有人試圖壞他們的好事時,約瑟·富格爾的臉上就露出了嗜血般的冷酷,事實上和他的哥哥大衛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