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又哼了一聲,他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海灣,這裡是緊靠伊奧尼亞海的一處要塞,伯爵沒事的時候就會在這裡憑眺海峽,他在這裡時間比在自己宮殿裡的時間多的多。
「腓特烈,也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也許他現在還不敢做什麼,但是如果給了他機會控制科森察,接下里他肯定會吞掉整個阿格里平原,然後一直向前直到塔蘭托城下。」伯爵隨手在窗台上敲了敲,隨後他扭頭看著兒子「你認為那個貢布雷怎麼樣,我聽說他現在在羅馬。」
聽到父親的詢問,埃利奧特稍微停頓像是在琢磨該怎麼回答,然後才略微有點迷茫的搖了下頭:「說實話父親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個人,您是見過他給我們的那些提議的,還有他派到塔蘭托來的那些商人和他在港口建的那個辦公室,這些都很明顯的說明他就是來和我們爭利來的,但是……」
「但是你明知道是這樣,可因為他許給你的好處也足夠多,所以又無法拒絕他的建議,是嗎?」伯爵結過話來「這正是我最擔心的,我能感覺到那些商人的變化,我是說我們那些商會裡商人,他們渴望開拓新市場的興奮味道大得在地中海對面都能聞出來。」伯爵譏諷的冷笑一聲「所以那個貢布雷還真是給他們描繪了一副美好畫卷,那些商人嘴上反對,可實際上每個人都盼著這個自貿區能儘快建立起來,諷刺的是就因為這個,他們才對那些那不勒斯來的商人更沒好感。」
埃利奧特點點頭,他相信父親的目光,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就在他要繼續開口時,一個僕人出現在了門口。
「大人,威尼斯人的船隊到了,」僕人報告著,還不忘加上一句「他們還帶來了條雙帆船。」
「是嗎,威尼斯人這就亟不可待的準備在我的塔蘭托做生意了?」霍森伯爵諷刺的問了一句「他們是以什麼名義帶的那條船,補給嗎?」
「不,據說是在路上俘獲的商船,」僕人顯然很精明,之前已經都打聽清楚了「不過隨船來的科森察伯爵小姐否認這個說法,只承認這條船是和他們一起到塔蘭托做生意的,威尼斯人對這條船沒有任何權力。」
「等一下,」埃利奧特一下從椅子裡站了起來「你說什麼,隨船來的科森察伯爵小姐?箬莎·科森察嗎?」
看到僕人點頭,伯爵父子一時間不由意外的相互對視,倆人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詫異表情。
「父親,您的未婚妻來見您了,也許您現在應該立刻打扮一下,」埃利奧特饒有興趣的調侃著「相信我,箬莎·科森察絕對是一個能讓任何男人動心的漂亮美人,說起這個我甚至覺得有些妒忌您呢。」
「是這樣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興趣了,誰能想到這位伯爵小姐會就這麼跑到塔蘭托來,你去碼頭迎接這位伯爵小姐,至於我,」霍森伯爵拿起桌上的畫像看了看,然後摸了摸下頜修剪得很整齊的花白短須「的確要好好打扮一下。」
箬莎走上跳板的時候,因為風大身子微微搖晃了下,跟在她身後的一個威尼斯軍官本能的伸手攙扶,當他的手碰到年輕女孩微曲的手臂時,感覺著從她身上傳來的輕輕溫度,軍官的手不由輕顫了一下。
箬莎轉過身,向身後的軍官露出個微笑:「謝謝,巴巴瑞格先生。」
軍官立刻微微鞠躬,同時手上略微用力攙扶著箬莎從跳板上慢慢走下,當腳下踏上結實的地面時,軍官的心裡升起絲莫名的失望。
站在隔著兩條柵欄之外的埃利奧特有趣的看著這一幕,兩條柵欄之間有一塊很大的空地,這是用來做免疫隔離的。
早年間險些殺死整個歐洲人的黑死病帶來的恐怖,讓歐洲人不得不加強了特別是港口上的免疫規定,即便是如從那不勒斯這種並不遠的地方來的乘客,按照規定也要進行至少一天的隔離免疫,而從其他地方來的則最長要一個星期才能被允許離開港口。
「免疫是必須,但是對很多商人來說,一個星期的時間足以讓他們發一筆小財,也足以讓他們承受根本無法承受的巨大損失,所以在港口開闢出專門的臨時上岸交易區,讓他們能在這裡自由交易,只要在這裡的商品不離開特定區域就免除高昂的靠岸費,這對所有遠洋商人來說都是難以抵抗的誘惑。想像一下吧我的妹妹,單是這種貿易就可以帶動多麼巨大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