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些講究風骨氣節的士族子弟,現在你該相信我說的是對的。」
韓稷沒好氣:「現在說有什麼用?」他鬱悶地往胡床上一躺,望著帳底道:「我從來不知道世上最難討好的不是媳婦兒,而是老丈人,他哪裡是吃軟不吃硬,簡直就是軟硬不吃啊。要不是敬他是個真君子,我早就帶著聘禮上門拿刀架著他按手印了!」
辛乙漫聲道:「這種白日夢,誰都會做。你還不如說,直接帶著中軍營將士去踏平沈府,佛擋殺佛,魔擋誅魔,演一出英雄劫美人的曠世絕戀,我保證那樣的話沈二爺絕不會再阻攔你。」
當然不會再阻攔,因為他能活活氣死!
一個死人當然不會再興阻撓之事。
喲,不對,那是他未來的老丈人,他怎麼能這麼咒他?
韓稷暗地裡咬咬舌頭,想到全是被辛乙給帶進了坑裡,愈發沒好氣,「你是不是想成心氣死我?」
「哪能呢。」辛乙慢條斯理地,「我不過是想說,哪怕他就是個偽君子,以他沈家在朝中的地位,也干不出來被迫賣女這種事。有時候霸氣殺氣對付外敵的確很有用,但是您現在面對的不是朝堂政敵,也不是您的生死仇人,他是您未來夫人的親爹,該服軟還得服軟,該老實還得老實。」
韓稷瞥著他:「就你能幹,也沒見你給自己哄出個老丈人來。」
話雖是這麼說,卻又不得不服。
早知道昨兒他就不該那麼自負,辛乙這傢伙雖然陰險得很,但有時候說的話確實又蠻有道理。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沈宓肯定不會再對他有好臉色,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討得他歡心呢?
雖然沈宓愛好是挺多的,也不難琢磨,但他絕不是想點投其所好的招就能夠改變主意的,這樣的人有錢有權有腦子,簡直如同個金羅漢,讓人無從下手。
他還是得想個迂迴的法子,先把沈宓周圍的土松一松才成。
這裡輾轉了幾日,將沈宓身邊具有影響力的人全都想了個遍,一時間也不知該尋誰下手,又過了幾日,這日早上,駱威忽然過來說魏國公打算下帖子請沈觀裕三日後在東台寺吃茶,心下那根弦便立刻又鬆了些。
沈觀裕他不是沒想過的,但是人家差著幾層輩份,而且身份十分不低,他思量著就是找上門去恐怕也討不著什麼便宜,婚姻大事本就大半取決於父母親長,在他碰釘子的時候魏國公能替他迂迴尋找機會,這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
於是一面等著魏國公傳來佳音,一面自己也思量著對策。
這日早朝上毫無例外又有人提到立儲之事,宮宴那事出了之後,內閣各大臣以及朝中重臣們都不約而同意識到儲位之爭對朝堂乃至自身有可能帶來的憂患,於是在連番請奏之下,皇帝也終於鬆了口,著令朝臣陳述擁立之理由,今日的重點便就明確轉到了究竟是選鄭王還是楚王之上。
當然,朝議之餘,總也免不了各種小團體的集議,有些是皇帝指派的,有些是自行尋人議論的,韓稷對於身邊這些議論也就是順耳聽聽,面上看著不甚關心,私下裡卻常遣辛乙陶行出府,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楚王鄭王因為要避嫌,也免了早朝,反正他們也未曾擔職,來不來都無甚要緊。
但是偶然也總會有遇見的時候,而楚王每每見到他,都會投過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知道是因為暗闖碧泠宮的人未曾捉到,還是因為淑妃私下尋找沈雁的那番話刺疼了皇帝的神經,淑妃自打被禁足之後,皇帝真沒再踏足過永和宮,自然永和宮也沒有消息傳出來,楚王遞了幾張摺子請求見駕,也未曾獲准。
冷宮那事沒有人懷疑到韓稷身上,又因後來沈雁與沈觀裕唱了雙簧將嫌疑推給了淑妃,所以楚王對韓稷也未曾有什麼疑惑,這段時間他也是焦頭爛額,尋了幾次韓稷見面,韓稷都並未曾搭理,若是沒記錯,前後已經有七八次。
可其實就算他不來找韓稷,韓稷也遲早會去找他的。
傍晚去了趟龐阿虎的茶館,才回到頤風堂,辛乙就拿了張帖子來。
「楚王送了帖子來請您夜裡去西湖樓吃茶。」
展開看了看,果然是楚王的字跡。
辛乙道:「那日沈家辦宴,楚王府可有去人不曾?」
「未曾
445 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