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好過幾日回來住對月,早早就來了信讓她去華家。
沈宓無可奈何,但想想華鈞成也不贊成沈雁嫁去韓家,恐怕比他盯沈雁還要盯得緊,也就沉哼著坐回書案後,沒再說什麼了。
京師接連下了兩場雪,街上積雪未乾又覆上了一片白,等到太陽終於露臉,已經是年底了。
近日各部皆忙著外官進京述職之事,持續到的廿六才算是漸漸消停。關於元日的太廟祭祀,又不免提到去持香祭祖的人選來。
通常這樣的祭祀類似於皇室的家祭,不會有朝官參與,但禮部與光祿寺鴻臚寺卻仍要主持。這日說到祭祀持香唱贊的順序,便又有人為著究竟是讓鄭王上還是讓楚王上而爭論起來。鄭王是弟弟,按理這差事得讓給楚王,可宮裡那事才過去不久,朝中也有大把人不怎麼待見他。
不但不待見,還很有些針對的意思。
楚王在王府里聽見回話,當時便怒摔了幾個杯子。
「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遭犬欺,若我來日執掌天下,定將他們這些趨炎附勢之徒斬盡殺絕!」
馮芸勾著頭上前勸道:「王爺莫要氣壞了身子。」
楚王抬手將他撥開,瞪著一雙發紅的眼,「去把所有反對本王的人都記下來!本王要一個個把他們刻在心裡,一個個地將他們捏得粉碎!」
「王爺!」馮芸再走近來,說道:「如今朝上好幾個將軍都直言支持鄭王,而他們俱都是中軍營及後軍營里的將官,而他們在表態的時候,幾位國公爺始終未曾表示贊成或是反對,由此看來,這些人極有可能是國公府指使的!」
「國公府?」
楚王忽地轉過身來,雙目凝視了他片刻,忽然閃了閃,點頭道:「是了,韓稷。韓稷這個背信棄義之徒,他曾經威脅過我,讓我主動放棄那個位置,一定是他!他與顧至誠走得最近,一定是他們私下裡慫恿的!」
一桌子杯盤碗盞又摔下地來。
馮芸望著地上碎瓷,說道:「眼下皇上已有保王爺之意,可萬萬不能讓韓稷他們又扭轉了局勢,這要是再扭轉回去,恐怕就再難有機會了!」
楚王一屁股坐在椅子裡,倒是又漸漸冷靜下來。
萬壽節上沈雁與韓稷讓他受了重創,他的確已不能再失手了。 可是以他一人之力,又豈能對付得了四家國公府?想想這幾年,除了個五城營,他竟是再沒有什麼用得順手的力量,而五城營那幫人,恐怕連韓稷一個人也應付不了罷?
「把宋長史叫過來!」
他一揮手,支額坐在桌後。
長史名喚宋正源,去年由皇帝指派過來的,原是前朝的進士,在大周治下也做過兩任地方官,去年由柳亞澤舉薦給了皇帝。皇帝原不想用他,但又因為確實有幾分才氣,便就將他調到了王府輔佐楚王。
宋正源進來時地上已被打掃乾淨,楚王拿著一小壺酒正舉杯獨酌。
宋正源躬身到了丹墀下站定,見桌上有杯子被碰倒滾下來,連忙上前接住,放穩回案上。
楚王撩眼看著他,說道:「如今四面楚歌,我該怎麼做?」
宋正源垂首,答道:「王爺不宜妄動,要動,便要一招致命。」
「致命?」楚王一肘支桌,「致誰的命?」
「華家。」
「華家?」楚王屏息,直起腰:「你是說華鈞成?」
「正是。」宋正源頜首, 語氣自始至終平靜:「不知道王爺是否還記得,陳王謀反一案?」
楚王微震,聽到陳王二字酒氣也嚇走了一半,「記得,你提起這個做什麼?」
宋正源望著他道:「華鈞成的父親華震陽與陳王交情極好,當年華震陽乃是先投靠了陳王才加入的義軍,華鈞成與陳王府幾位公子也有極好的交情,而華鈞成的妹妹,如今沈宓的夫人華氏,更是與陳王的女兒曾義結金蘭。」
楚王眼裡掩飾不住震驚,「竟還有這層?如何本王竟不知道?」
宋正源道:「王爺不知道,自有原因。華家世代行商,又與義軍同行日久,極善於審時度勢,義軍攻入河南之前,華家父子便與先帝建立了同樣的交情,建國之時了陳王棄兵南下建府,華家之後便與陳王府疏了往來。
「也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