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但是說完他又皺了眉頭,即便是理論上皇帝不可能拿軍國大事開玩笑,但沈雁的話又讓他沒來由地起了絲警惕,她看事向來極准,而皇帝心那麼深,搞不好萬一又讓她說准了,他真的有這種想法呢?
他摸著下巴覷了覷沈雁,只見她兩手托腮正巴巴地望過來,一副等待他繼續往下說的樣子,便就坐直了身說道:「那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就是想說,假若皇上真有對東遼動兵的打算,不知道顧叔覺得勝算有幾何?」
「勝算?」顧至誠呵笑,「那就要看怎麼打了。假如傾後軍營與中軍營十二萬將士之力,還是能夠拼拼的。」
東遼蒙古人長年在馬背上作戰,又因地理與習俗而個個練就驍勇無比的體魄,加之他們兵強馬壯,中原將士縱然熟讀兵法,可體能上終究輸給人家。這種趁火打劫的戰術又以拼實力為主,假若人手不多,要贏下來著實困難。
沈雁嘆道:「那魏國公可就慘了。」
顧至誠挺直肩膀:「魏國公?」
「難道不是?」沈雁反問。
顧至誠深深望著她,沉默下來。
如今在西北鎮守的人正是魏國公,原本按照既定行程,八月里遼王之國後他便需班師回朝,而皇帝接受了沈宓的建議,此番趁著東遼之戰議和,那麼魏國公便起碼得等到事情了結才能回來。
而假若按照剛才他們的想法,皇帝暗中又命魏國公介時發兵作戰,那以魏國公所率的邊關那幾萬人,如何能敵得過烏雲麾下那麼多兵馬?
縱然他可以趁著他們內亂混戰之時消耗掉他們一部分力量,可終究周軍出關與得盡地利的東遼作戰,無論如何戰鬥力上都會呈現懸殊之態。
皇帝假如要穩贏,那麼只能下旨讓顧家所轄的後軍營出兵助援,可倘若他下旨,首先必然就會遭到內閣老臣們的反對,得不到內閣支持,皇帝就是下旨也是白下。而他假若決心要打,就只能在不驚動朝堂的情況下,密令魏國公全力以赴。
如此說來,可不就應了沈雁那句魏國公要慘?
想到這裡他凜然地看向沈雁,這丫頭連這點都已經想到了,她究竟還有多少本事?
四大國公府的關係都親如兄弟,因為這江山是他們聯手打下來的,大夥對於大周穩定都有著共同的心愿,便是唯願他們灑出的熱血能夠換來子孫的永世安寧,尤其在如今功臣元老死的死老的老的情況下,四家更是緊密團結著。
魏國公若有不測,雖然韓稷也能頂上,可到底是一大損失,沒有人會樂見他喪命的。而就算是他保得了性命,光靠他麾下那幾萬人,也莫想有多少勝算。到時候事情捅出來,內閣再怪責皇帝,皇帝只怕反推到魏國公頭上也有可能……
無論怎麼樣,只要皇帝有發兵的意思,魏國公都十有八九會倒霉。
他再看了眼沈雁,摸著桌上的茶,捧在手裡。
「這麼說起來,這事果然有些不尋常。」
「那是自然,沒有根據的話我也是不會跟顧叔說的。」沈雁點頭,頓了片刻,她又接著道:「而且,我還擔心的一點是,皇上也許還不止是對東遼有企圖這麼簡單。
「顧叔不妨想想,不論魏國公是喪命還是替皇上背黑鍋,魏國公府都討不了什麼好,皇上這麼做,會不會是使的一箭雙鵰之計?假若魏國公仗打贏了,那麼皇上在元老們面前便有了底氣,假如輸了,那麼也可以打壓掉一門勛貴。無論如何對他皇上顯然都是有好處的。」
勛貴們雖然不如內閣對皇帝造成的壓力大,可勛貴強盛對皇帝的子孫來說卻未必是福。就如今來看,作為國舅的安寧侯並不被勛貴們放在眼裡,那麼可以想見,將來就是鄭王上位,勛貴們對於後族以及太子又會有多服氣。
反過來說,即便是大家赤膽忠心,身患疑心病的皇帝他會放心麼?
趙氏嫡系的勛貴們自然是不便抄斬的,但也不能讓他們的氣焰如此囂張下去。難道他們以為眼下還是大家一塊喝酒吃肉打江山,可以不分彼此稱兄道弟的時候麼?現如今已經有了君臣制度,功臣們若是不聽話,那當然是要敲打敲打的。
所以回想起來,前世里榮國公府後來落到顧至誠當家的時候時,一些如今根本沒被人當回事的事情,後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