顱都帶回來。
掌印的老太監乃是東西兩廠督主的義父,他應了聲「喏」,然後就帶著義子離開,也不顧半點疲憊,連夜出宮了。
而正氣閣虎鶴兩家的人也旋即出動了。
皇都的今夜,註定不會太平。
鐵甲禁軍在街道上巡視,便是在屋內休息的居民也能聽到鱗甲片兒互相撞擊的乓乓聲,還有那不時行過的整齊腳步聲
暗探在大街小巷蹲著,保不准你看到的某個流浪漢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喧囂在外,混亂在外。
皇子府中,卻安靜的很。
小郡主敷藥,療傷,沐浴結束後,此時裹著睡袍,披撒著未經梳理的水墨色長髮,坐在月下的石桌邊。
而石桌另一邊則是白淵。
至於桌上,竟是擺放了一壺美酒,兩隻酒杯。
小郡主為酒杯斟滿美酒,然後抓起酒就自己一口乾了。
幹完後,又劇烈咳嗽起來。
白淵側頭看向她。
小郡主瞪著杏眼道:「今天之後,我們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不要以為今天在春狩場上,你我互救,並肩作戰,就有了感情。」
白淵道:「那現在呢?」
小郡主斜眼瞥了他一下,抓起酒壺又為自己斟滿,然後抬手道:「我是將軍世家的女兒,所以選擇用喝酒這種方式來表達情義。
今天,我們勉強有一點感情。
但只是今天罷了。
喝吧今晚,醉一場就過去了。」
她今天心情起伏確實頗大,因為事情完全失控了。
她差點戰死。
她死沒關係,但大事未成,如何能死?
「干。」
她舉杯。
杯中映著明月,浮著光輝。
白淵也舉杯。
正在這時
遠處小福子遠遠兒跑來,先行了個禮,然後道:「六殿下,您的師兄無相求見。」
「無相?」白淵愣了愣。
小福子道:「是,無相先生說前些日子忙碌,今天得知六殿下從獵場歸來,所以特意備了美酒美食,希望六殿下能賞臉。」
說罷,他垂手而立。
白淵正舉著酒杯,此時抬眼看了看小郡主。
兩人四目相對。
小郡主說:「你怎麼想?」
白淵笑道:「我怎麼想?」
小郡主道:「對,你怎麼想?今晚你可以自己做主一次,但僅限今晚。你是留在府里,還是外出陪無相,自己選吧。無論你選什麼,都沒關係的。」
白淵想也不想,把酒杯放下,笑道:「我一直聽聞無相大師兄如何如何,但他常年在外忙碌,回來了也是忙碌,既是難得清閒,又特意邀請。所以,我決定去赴約。」
說完這句話,他感到周圍空氣忽地降低了十幾度,猶如凜冬忽至。
這降溫的來源是小郡主的雙眼。
白淵:
小郡主幽幽地盯著他,也不說什麼,只是忽地側頭對小福子道:「去告訴無相先生,六殿下狩獵疲憊,今晚已然歇息,改天吧。」
小福子應了聲:「喏。」
然後退下了。
白淵:
小郡主淡淡道:「六皇子是不會半夜出去參加酒宴的,來我們乾杯。」
白淵忽地明白了她那句「無論你選什麼,都沒關係」的真實含義
午夜。
白淵獨自躺在床榻上,酒意熏然,今晚喝了兩壇酒。
雖說比起穿越前的酒來說,這個世界的水酒度數小了不少,但總歸酒精度是比啤酒大的
他未曾修行七品功法的氣力,自然無法把酒排出體外,此時是有些飄忽如仙的感覺,自是哪兒都不想去了。
遠處,皇城的禁軍巡邏的動靜隱約可聞。
窗外,月光灑下,如冰霜覆在石板上,讓人不禁想起「床前明月光」這首思鄉的詩。
比之初來乍到時的鄉愁,雖然看似情況沒多大改變,但白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