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齊臨也仔細打量著這位老人。
齊臨和黛茜見狀,也隨即走進屋內,站在了他的面前。
黛茜聽到這裡,則是表情微妙,聲音顫抖,「大、大巫祝,您該不會覺得,是我和齊臨的出現,才導致了這個未來發生吧?」
而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未來既然被人看見並得知,那這份未來就有可能發生變化。
齊臨看向這位老人,遲疑道:「所以,您剛剛說的那兩幅畫面裡邊,都有我倆?」
安德烈先是一愣,然後笑道:「當然是一切啊!為了部落,我願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
齊臨則是忍不住笑了笑,然後朝大巫祝說道:「大巫祝,你的這番話,倒是讓我對命運有了不同的理解,我確實沒想到,可以在一名預知者的口中,聽見『命運是自己決定的』這句話。」
「當然。」大巫祝平靜道,「惡魔海的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部落的大巫祝能做到百分百準確的預知未來,這是一部分原因。
這份部落滅亡的未來,老朽可以在夢中看見,但決不能在現實里也看見!它絕對不能成為現實,老朽作為血鴉部落的大巫祝,必須要拼盡全力,去改變這個未來,避免它的發生!」
「門外的兩位朋友,都進來吧。」
――血鴉城寨橫屍遍地。
齊臨和黛茜面面相覷。
這塊乾淨的淡黃色毛皮地毯,就這麼出現了一點污漬,正如齊臨方才所言的那樣變髒了。
「額,等等……」
然而,還不待這一滴藥水徹底落在地毯表面,大巫祝就伸出右手,用掌心在半空之中攔截住了這一滴下墜的藥水。
安德烈好奇地回過頭,看向這位黑袍老人,「大巫祝還有什麼吩咐嗎?」
惡魔海的另一邊。
坐在王座之上的血熊領主,頓時眼睛一亮。
「註定?」
此言一出,旁邊的安德烈頓時站不住了,面色劇變,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然後,安德烈就看向齊臨和黛茜,沉聲道:「二位,跟我來吧,我們回城寨那邊,不管你倆在未來之中究竟是扮演什麼樣的存在,總之,在大巫祝髮話之前,你們都是血鴉部落的貴客!」
安德烈點點頭,接過陶罐,將其裝在腰間的布袋裡邊。
「安德烈……」
地毯沒有出現第二點污漬。
安德烈站在門外,抬手輕輕敲了敲屋門,「大巫祝,我回來了,您吩咐我要去找的那兩個人,我現在也已經給您帶回來了!」
齊臨和黛茜面面相覷,皆是神情凝重。
齊臨聽得此言,卻是看向大巫祝,沉聲道:「我一直很好奇,既然你們這些擁有預知能力的人,可以看見未來,那是不是就代表著,宿命論真的存在?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早早就註定好的?」
「額……」
「……」
安德烈邁開腳步,準備沿著來時的山間小徑,原路返回到山腳。
大巫祝左手拿著木勺,神情平靜,淡淡道:「所謂的預知能力,其實就是被放大無數倍的推衍能力,它的本質並不神秘,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簡單直接……現在,再告訴我,這塊地毯會變成什麼模樣?」
「大巫祝,您究竟看見了多少未來畫面?」齊臨沉聲問道。
「老朽知道,二位現在一定有很多疑問。」
「還有?」
「那麼,二位有何疑惑,開始問吧。」大巫祝微笑道。
黛茜見此一幕,眨了眨眼。
「預知未來就是這樣的。」
「啪。」
大巫祝微微搖頭,說道:「其實關於你倆的未來畫面,老朽只看見了兩幅,第一幅,就是你們在死霧島上的場景,且事實證明,這份未來已經應驗,你們確實出現在了死霧島上,而安德烈也確實將你們從那裡帶回來了。
「嗯?」
而如果齊臨在這裡,定然能認出此女的身份,因為他見過這個女人。
因為這一幅未來畫面的背景地點,老朽從未見過,卻又感覺到一股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熟悉感、親近感……那是一座位於洞窟裡邊的暗紅色大殿,殿門緊閉,而你倆就並肩站在殿門之外。
兩人也作了一番簡單的自我介紹。
「所以,您要如何做出判斷?」齊臨遲疑道。
「額……」
「尊敬的哈里曼領主,尊敬的血熊巫祝,很榮幸見到二位。」
此時,鍋底火焰熊熊,一位身穿黑袍的消瘦老人正站在大鍋旁邊,手裡拿著木棍,不斷攪拌、熬煮著大鍋里的青綠色藥水,齊臨方才聞到的濃郁藥香,也就是由此而來。
第三個畫面,是你倆站在暗紅色的大殿之外。
至於第二幅畫面,老朽則是不太明白。
而大巫祝的腳邊,是一塊乾淨的淡黃色毛皮地毯。
「這些未來畫面的時間順序,都是連貫的嗎?」齊臨又問。
再舉個例子……」
「僅此而已?」黛茜又問道。
「嗯?」
舉個例子。
黛茜剛剛「預知」到的未來,並沒有真正發生在現實。
「是!」
「……」
與此同時。
這根木勺,剛剛還被他用來盛鍋里的藥水,所以此時勺子末端還沾著些許綠色藥水,而這些藥水不算太過粘稠,此時眼看著就要滴落下去。
……
每個人、每個事物的命運,都處於隨時有可能發生變化的狀態,可能一個不經意間的舉動,就會徹底改變命運。
齊臨看了看地毯,又看了看他手中那一根木勺即將滴落的綠色藥水,遲疑道:「應該,會變髒?」
黛茜緊隨其後。